但是逐渐的,她这耐心也所剩无几了。
乔湘禾一脸疑惑,看看祖父,又看看这个面露不耐的小大夫,心中的狐疑简直要把人埋没。
祖父以前不是这么健谈的人啊。
为啥一直询问她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种态度,好像她不是爷爷的孙女,面前这个姑娘才是。
本来好些的心情,这会荡然无存。
比她心情还差的姚蝉,终于不堪其扰,直起腰,放开了抓着的手。
“就算您今天唾沫耗干了,我这针也是要扎下去的,您根本就逃不过,做什么要一直干扰我?
只是静脉注射,不会对你生命造成威胁,更不会比你哮喘发作时,更难受,你这抗拒什么呢?!”
她脾气来的快。
又被这不配合的病人气着了。
每次自己要扎的时候,他就出声干扰自己,顺带着手还不停的往后缩。
一次两次的,她以为人害怕,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次次都这样,这就有点过分了。
姚蝉这顿脾气来的突兀,她没发现自己训斥完后,周围一片静默,余光一扫,那个引她进来的婆子,这会死死地捂住嘴,好像不这么做,她的惊叫就会从嘴里迸发出来。
可不怪她如此啊。
这是自打自己进府里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这么教训自家老太爷的。
也不知道该说不知者无罪,还是夸赞她胆大包天。
姚蝉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
抓起那只枯瘦的手,瞅准血管,快很准的扎入了进去。
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有人惊叫出声。
至于那老太爷,此时更是眼睛一番,重重倒在身后被褥中。
这一变故,惊的众人迅速起身。
“我爷爷怎么了?”
姚蝉收回绑带,给他固定好药管,风轻云淡道,“没啥,就是晕针。”
这么大年龄的人了,心理素质不行啊。
液输上了,姚蝉有条不紊的收起了自己的工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破音的惊叫。
“是你!”
姚蝉扭过头,见对面跟盯上鸡的黄鼠狼一般的老者,心中疑惑升起,“老人家,您是在喊我吗?”
“是啊!”纪山长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她跟前。
“你不记得我了?早在几个月前,咱们在王家酒楼前的擂台上面见过啊!”
姚蝉确实是没什么印象了。
老者有点失落,但是随即兴奋起来,“你忘了?三三图,四四图,五五图,百子图,王家,我们啊……”
久远的记忆被他幻醒。
姚蝉还真的有些记忆了。
“是你?得宽老人?”
就是那个一直在自己跟前,不停大呼小叫的老者?
当初一别,以为再也没相见的机会,谁知道在这个地方,重新相见了。
不过这老头也是怪人,听这乔家小姐的意思,他好像是跟这翰林大学士关系匪浅,但是人家晕了,是毫不关心,倒是一个劲的跟她交谈。
真是奇怪。
他健步冲到自己面前。
“上次我就一直想问你,三三图,四四图,五五图的规律我已经探索明白了,但是百子图,我用了五个月,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后来一直想找你,想咨询探讨一下那百子图的算法,可惜一直没找到。
没想到老天疼憨人,今天终于让我碰到你了。”
姚蝉的胳膊被人抓着。
有点不舒服的挣脱开了。
“就是个娱乐的小游戏,你好纠结了这么久?你这是图什么啊!”
她平时生活学习里要是有不会,或者是不想学习的东西,总会二话不说的把他抛之脑后。
但他啥心态,能让一道数学题,困扰了他小半年的光景。
“图个高兴乐呵,哎,你别多说话了,快点,快教教我……”
饶是乔小姐尊重长辈,此时也要被人气半死。
自己祖父都晕过去了,这人咋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不相干的东西啊!
真想把他们都撵走!
可惜……
一个是能救命的大夫。
一个是祖父这辈子的挚友。
她好像哪个都不能轰走。
真失败。
姚蝉不堪其扰,视线投到他身侧的那个夫人身上。
不过,惊喜的是,这个也是个熟面孔。
当初送邬易去书院的时候,她误打误撞下,检查出学子们吃的饭食里,含带了毒草,那山长夫人还专门谢谢了她一回呢。
“夫人,这位就是山长吗?”
言外之意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被书院学子人人尊崇的山长大人啊。
纪夫人也明白姚蝉难以接受的是什么。
她不好意思的点头,“让你看笑话了。”
对这个老头没好感,但姚蝉对这个慈祥和善的老太太倒是挺喜欢的,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看那老头也没那么碍事了。
怕他再纠缠,赶紧道,“等我回去就给你写解答法子跟解算的思路,我保里面没一点敷衍,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我给你写了,能不能看得懂,就得靠你了。”
也就是说,看不懂也不能再来求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