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照顾他,原来不是梦境?
徐墨凛猛地坐起,动作太大,眩晕感袭来,他缓了片刻,走到贵妃榻旁,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匀,黑绸似的长发散乱着垂下,精致的脸莹白如玉,有着柔和的光泽,红唇微张,有些干。
他忽然生出想亲她的冲动。
被为数不多的理智制止了,他们在昨天已经离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但那又怎样?
无论是什么原因,单凭她出现在这儿,他们之间就没完,也不可能完。
徐墨凛丢弃了所谓的绅士风度,凑近,在她唇角亲了亲,一触即离,他把她拦腰抱起,轻放到床上,她大概是感知到他的存在,双手抱了上来。
曲鸢睡到了九点多才醒,惊觉自己不仅睡到了床上,还窝在他怀里,浑身线条绷住,睡意瞬间清空,所幸的是,他还在睡,她抬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正常,退烧了。
曲鸢一点点地往外挪,随时留意他的反应,成功挪出了大半边身子,即将恢复自由时,她听到男人喑哑而懒散的声音:“曲小姐,你是不是有侵占病人床的习惯?”
什么意思?
他是说,她夜里睡着睡着,爬上了他的床?
前脚领完离婚证,当晚就睡在了他家的床上,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也是有理说不清。
曲鸢强词夺理:“不排除你抱……抱我的可能性。”
徐墨凛靠坐在床头,衣衫皱巴巴的,黑发微乱,脸色苍白,倒有几分病美人的意味:“出车祸那次在医院,我右手骨折,左手轻微肌肉拉伤,第二天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她占了他的病床。
而且他那时双手受伤,行动不便,是不可能抱得了她的。
曲鸢毫无印象自己是怎么从贵妃榻跑到床上的,难道她会梦游?
她把颊边的碎发夹到耳后,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昨晚我接到高特助的电话,说你缺席了会议,是他让我过来看看的。”
“如果他没让你来,”徐墨凛低声问,“你就不来吗?”
曲鸢抚平蓝灰色床单上的褶皱,坦然地迎上他目光:“我们昨天刚离婚,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我很难摆脱嫌疑的。”
话音刚落,她听到他轻笑了声:“我知道了。”
嗯?他知道什么了?
徐墨凛出了汗,黏腻着,他翻身下床,进浴室洗澡,顺便处理每天都要处理的麻烦。
半小时后,徐墨凛走出来,房里的人已不见了,他收到一份杂蔬瘦肉粥的外卖。
落地窗外天光蒙昧,室内装修以黑白灰为主色调,传闻中的简约性冷淡风,因而透进来的光线并不明亮,像清水里化了墨,他坐在餐桌边,轮廓线条如勾如画,一口口地喝着清淡的粥,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曲鸢回到宿鹤别墅,吃了孙姨煮的鸡汤馄饨,上楼收拾行李,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品牌商又送了不少新品过来,小山似的堆在衣帽间,她登录花脸小野猫的微博,发现粉丝总数84万,还是等涨到88万或者90万再搞个抽奖回馈粉丝吧。
曲鸢挑好了8份抽奖礼物放到中控台上,拉开衣柜,满满都是徐墨凛的衬衫,她拍了张照片发给他:“什么时候来取走?”
上次他回复的是让她自行处置。
结果被她用剪刀剪得一件不剩。
徐墨凛回得很快:“这两天。”
“你什么时候回榆城?”
曲鸢:“明天。”
徐墨凛:“一起?”
曲鸢没再回复,收拾好行李,休息片刻,她就出发去机场了。
航班准时抵达榆城机场,曲鸢刚好遇上了出差归来的沈暮,坐他的顺风车回星河苑。
路上,沈暮问:“徐总没和你一起回?”
曲鸢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之意,以为他是随口问的:“他在s市还有事处理。”
其实沈暮已经确认他们离婚的消息,没有戳破,转移了话题,说起旅途上的见闻。
回到住处,曲鸢归置好行李,站在露台欣赏夜色,她拍下西子江的夜景,发到朋友圈:“今晚月色真美。”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同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睡前,曲鸢刷到了徐墨凛发的动态,是一张童话《木偶奇遇记》里那个说谎鼻子就会变长的小男孩匹诺曹的照片,配文三个字:“小骗子”
该动态仅对她一人可见。
曲鸢摸了摸鼻尖,蓦地失笑。
照常失眠到半夜,第二天,她来到公司上班,童佳国庆和朋友去三亚玩,肤色晒黑了三个度,坐在工位上拿着小镜子唉声叹气,见她出现,童佳一改萎靡,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问:“鸢鸢,上次你去医院给徐总送文件,下午就请假了,这次你又请了两天假,徐总也还没回来,你们消失的时间如此高度重合,很难让人不多想啊。”
曲鸢笑而不语。
童佳眯着眼,问出了关键:“你和徐总真的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曲小姐?”
这话听起来有歧义,她换了个更直接的问法:“比如,你还有个身份,徐太太什么的?”
曲鸢神情淡然自若,声线清浅,言简意赅地否认:“我们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