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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蒋润从家里出来,本是要进宫的,人都走到宫门口,他脚步一转,又离开了,直接去了南王府。
候在宫门口的大臣们老远便看到他来了,正要打招呼呢,谁想人突然掉头就走了,众大臣们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这位从前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王爷今儿这是怎么了?
南王府。
南王正抱着宠妾睡得香呢,忽然门口响起一道急促的敲门声,他满眼不耐,“谁啊,这大清早的有什么急事儿非得这时候叫醒本王?”
门外的管家苦哈着脸,他也不想这时候来叫啊,可是寿王正在外面等着呢。
“王爷,寿王爷来了,您赶紧出来吧。”
南王睡得迷糊,只以为管家是哄他,抱着宠妾翻了个身,“管家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拿小皇叔来吓唬我。”
这话管家没有听见,等了片刻见屋里仍没有动静,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敲门。
“王爷,王爷,您可快些起吧,寿王爷他、脸色不太好。”后面几个字他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声怕传进蒋润的耳朵里。
南王正想发火,听见管家最后几个字,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可他起来得太急,还是有些懵的,“小、小皇叔为何这么早来找我?”
难道又不知不觉犯错了?
心里这般想着,南王手底下可没敢耽搁,宠妾也赶紧起来帮他穿衣。
等南王出现在管家面前的时候,管家脸上的肉轻轻颤了颤,指了指南王的头发,“王、王爷,您这……”
南王出来得急,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梳,这会披头散发的,看着好不狼狈的模样儿。
南王这才反应过来,手里拿着一缕头发又要往屋里冲。
管家赶紧拦住他,“王爷,就这般去吧,这样才显得王爷出来得急。”
南王一想很有道理,当即便不纠结了,“走,小皇叔在哪里,快带本王过去。”
蒋润看到南王的时候差点儿没将嘴里的茶喷出来,这糟心侄子,头发乱糟糟的,若不是身上衣裳华贵,指不定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
他揉了揉眉头,算了,就当没看见吧。
管家将南王送到便识趣的退了出去,此刻花厅里只他们两人。
蒋润便直接同他说了自己的要求,“你去一趟唐府,这回得大大方方的去,最好让人都能瞧见?”
“啊?”
南王有些懵,上回蒋润与他说只能悄摸摸的去,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不知对唐姑娘名声不好,这回怎的又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他问:“小皇叔,可是小皇婶惹您生气了?”他拍了拍胸脯,“你同我说,我去帮你出气。”
蒋润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上回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再敢胡来让你去宫里待一个月。”
宫里待一个月还不得要了他的亲命,光母后那张爱唠叨的嘴,他听个半天就受不了,在宫里一个月不得天天听?
那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令他惧怕的。
他顿时蔫了,“我知道了,小皇叔你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
南王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帝后亲生的,因为帝后对小皇叔比对他好多了,还有太子哥哥也是,他们一个个的都喜欢小皇叔,都不喜欢他,所以他小时候特别喜欢和小皇叔对着干,可从没有在他手上讨过好。
是以这么些年下来,对于小皇叔的畏惧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骨血里。
蒋润满意的点了下头,“去重新换身张扬的衣裳,带着我一起去唐府。”
“……什、什么?”南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皇叔刚刚说了什么,他、他他、他要跟着自己去唐府?
“你没听错,”蒋润淡淡扫了他一眼,“快去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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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润和南王到柳叶胡同的时候刚刚辰正,正是街坊邻居出入最多的时候。
南王这回十分高调,似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穿着大红洒金有大氅,手里的玉扇时而找开时而盒上,一派风流贵公子的模样,身后更是跟着一大群侍从。
柳叶胡同里的住户去年都是见过南王亲自来送东西的,这回又见了南王,还有人不敢确定,“那是南王吗?又往唐家去了。”
“是南王,去年来过一回,我记得。”
“对对,的确是南王,我也记得,”那人“咦”了一声,对身边的人说:“南王身边的那位公子是谁?”
身边人摇头,却发出了一声感慨,“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公子呢,那个诗怎么形容的来着?”
旁边有人打趣他,“就你读了两天的书能知道什么诗,可别说出来玷污了那位神仙般的公子。”
有人听到“啧啧”两声,“你们这些人真是,那不就是蒋家的那位落迫公子吗,换了身衣裳你们就不认识了?”
众人仔细看过去,便立即有人附和,“确实是蒋家公子,从前只见他穿布衣,还从未见过他穿这般锦衣的模样儿,瞧着竟比南王清贵高雅得多,果然是人要衣装。”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拽了一下,“说这么大声,不想要命了?”
那人吓得赶紧捂住了嘴,这才反应在过来刚刚他竟背后说了南王的坏话,当即不敢再言语了。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南王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唐府门口。
唐府的门房认识南王,赶紧弯腰行礼。
一个侍从上前,“咱们王爷想见你们府上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