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这个山道我试过,如果不出意外,正常速度走完全程需要十五分钟。
公会里另一个人附和道:黑蛇那疯子可能要用时更短,毕竟他可是黑蛇啊!
但是现在山路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动静,那就说明,黑蛇中计了!公会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并且幸灾乐祸。
有人故意朝着裴屿挤眉弄眼,大声道:那现在怎么没动静呢?
该不会是中途认输了吧哈哈哈哈哈
胡说,没准半路摔倒了,正摔得半死不活呢!
再牛的新人冠军也有失策的时候啊我还真以为是什么战无不胜的神人,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垃圾而已啊!
他们一人一句,言语间皆是对黑蛇的嘲讽和看不起。
想到那双眼睛,裴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莫名地不想让别人这么诋毁黑蛇。
你们!明明都是黑蛇的手下败将!凭什么这么诋毁黑蛇!
裴屿愤愤,说着就要冲上去。
可他的肩膀被人扶住,高大的身影落在旁边,戴着帽子的男人脸上是意义不明的笑,看红毛公会的人的眼神仿若在看一群小丑。
没这么容易输,男人看向山道那边,似乎在等待什么,毕竟那可是黑蛇啊。
距离终点还有四分之一的山道。
黑蛇,你输定了!
红毛忍不住再次大笑,踩着板往下,张开双臂,无比自信地准备迎接属于他的胜利。
但变故陡生!
顷刻,一阵凶狠的气流扑来,他口中绝对不可能追上来的黑蛇凭借一个完美ollie骤然逼近!
红毛的笑容僵在嘴角,他不可置信地看过去,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恐慌,黑蛇?!怎么可能?你怎么追上来的!
在他的视线里,原本口罩鸭舌帽全副武装的黑蛇的鸭舌帽不知掉落何处,只有口罩还在。
风扬起黑蛇的黑发,露出眉眼处那一道被树枝划伤的伤口。
伤口还在流血,却对他姣好眉眼的美感没有丝毫损坏,反而添一分秾丽的匪气。
红毛看到,黑蛇偏头,几绺黑发落在侧脸,眼睛弯起,似乎是缓缓地勾起一抹笑,眼中燃烧亮光,狂热地吞噬一切。
陆红毛?你可是让我废了好大一阵力气。
不过,少年声音里带着近乎变态的狂热,我玩得很尽兴。
下一秒,
再见
黑蛇的身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以极快的速度往前。
红毛晃神,鼻尖萦绕一阵好闻的气息,而后又被风吹去,好似根本不存在。
该死的!!陆红毛个屁!他叫陆嘉刃!认识快一年了,他就知道这人没记住!
红毛抓抓头发,脸色涨红,看着远去的身影,手指狠狠紧握。
另一边,对红毛情况完全不清楚的公会成员还在高声嘲讽。
还有三分钟,黑蛇该不会真的摔在半路了吧?
他们人多,几乎是这一句话出来的那一刻,就有人附和着大笑。
摔倒?不会吧,笑死了怎么新人冠军还犯这么简单的错呢?
对啊,怎么会呢,摔倒不至于,毕竟人可是黑蛇啊!怎么也是半路认输比较符合。
两者结合,嘲讽效果极佳。裴屿听得拳头都硬了。他牙齿咬得咯吱响,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却摇头,别冲动。
裴屿愤然:什么别冲动,他们这么说黑蛇,你都不生气吗!
倏尔,男人耳朵微动,看向远处的山路。
来了。
他声音不大,但奇异地让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边。
来了?!
会是黑蛇吗?裴屿紧张地绞手指。
此时,不仅是自己pk赛的胜利,更是黑蛇的胜利。他想要黑蛇赢,想要黑蛇狠狠地打那些人的脸!
相比裴屿的紧张,红毛公会人的脸上都挂着势在必得胜利的笑容,有的人甚至在低头玩手机。
他们坚信,来的人一定是红毛。这是一场胜利毫无悬念的pk赛。
但,
怎么、怎么可能!有人惊叫。
人群骚动起来,部分低头看手机的人也抬头,手机都差点吓掉:
卧槽!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
红毛到底在做什么!这都赢不了?太废物了吧!
还有黑蛇那张脸,黑蛇长这样吗?
虽然戴着口罩,但从眉眼间便可以窥见口罩下藏着的好面貌。
居然不是丑八怪,不不仅可能不是丑八怪,黑蛇口罩下的那张脸可能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惊艳。
山路的那一头,踩长板的人戴着口罩,那极具标志性的黑蛇缠在手上,与黑色手套融为一体,似乎在小憩。
少年汗湿的黑发在灯光下闪着光,pk赛过后的眉梢眼角皆是餍足,有股让人挪不开眼的吸引力。
不少人都看呆了。
裴屿激动得脸都红了,语无伦次:真的、真的是他!黑蛇!
男人悠悠然抱手,所以我才说,他可是黑蛇。
那可是不要命的疯子。
怀童完全不担心红毛会追得上来,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悠悠滑过终点。
裁判挥起小旗,宣布:黑蛇首先回到原点,pk赛黑蛇胜利!
裁判声音刚落下,裴屿就得意扬声:到底谁才是垃圾废物?
红毛公会的人脸都青了,不少人还脸红,个个缩得跟鹌鹑一样,没人敢出头说话。
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还赢不了!特么的他们都觉得丢人!
怀童抱着板走过去,路过裴屿身边的男人时,他稍微停顿,偏头看过去。
他说,牧东。
分明还在喘气平复呼吸,说出来的话也还吐着热气,那声音却冷淡得要死。
牧东刮了胡子,模样不似下午的颓废,瞧着又帅了几分。他摸摸下巴,眼睛里闪着光,像是在看多年的情人。在,小少爷。
怀童:
他挪开眼,皱眉:别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我。
逗过头,摇钱树生气了。
怀东收回视线,憋着笑轻咳,又忍不住嘴贱:小爷我天生就这么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