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老爸跟老妈从其他亲戚那儿拜完年回来,老妈看到江昀道: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啊。
江妈妈今天只画了一层淡淡的妆容,口红也只淡淡地涂了一层。
没有从前那么具有攻击性。
头上的几根白头发也毫无遮拦的显现了出来。
江昀一段时间不见她,忽然觉得老妈好像老了很多。
难得过个年假, 你跟爸也一块儿休息会儿,江昀说,过几天我和去一趟白鹿巷,他还没去过,我想陪他去看看。
茗州城的特色就是古镇,白鹿巷是江昀很早之前和林楷的约定,那是茗州最有韵味的巷子,他要带林楷去一趟。
过年了,你们要去就去吧。江爸说,带好小楷,他对那片应该不熟。
好。江昀说。
小昀。江妈妈喊他。
江昀抬眼看着她。
我们公司可能会来一个高管。江妈妈看了一眼江爸,笑着说,有一位大客户一位技术人员想跟我们公司合作。
是个非常优秀的技术人员。她说,在行业里很有名。
行业里有名?江昀总觉得江妈妈想说些什么。
是个非常有名的人,你应该知道,叫张渠。
江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他没能想到张曲居然会选择跟他们一块合作,这脑回路跟逻辑确实不是常人能想得到的。
不过也合理。
张渠那样的做生意鬼才,能想出这出应该才正常
那你们怎么想?江昀叹了口气。
有人找上来合作,那就试试。江妈妈笑了笑,你不是还跟他签了兼职合同么,先给人家连江打一阵子工吧。
江昀无奈。
他原本以为是在跟张渠谈条件,结果没想到张渠是拿他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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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歇了几天之后,江昀和林楷打车去了离白鹿巷不远的旅馆,纷纷攘攘的人们裹了大棉袄,在宽窄小道里和自己的家人一并走着。
腾腾白汽从里面蒸出来,黑瓦房边上拐角的地方藏着一些小摊贩,摊鸡蛋饼的炸串的,哄哄围了好些人。
想吃鸡蛋灌饼吗?江昀调侃说,肯定比你给我做的好吃。
滚啊。林楷笑了半天,今天装逼用的金丝框眼镜也给他翻出来带上了,要吃你买去,买回来我当你面丢垃圾桶里。
行,我看你舍不舍得这么浪费。
林楷在小旅馆的门口站了没几分钟,江昀也拎着鸡蛋饼过来了。
小旅馆正对面是宽敞的马路,粗大的梧桐树和广玉兰枝干交错,棕色树干上挂着一团团未化的积雪。
侧面是拐角,车与车停靠在马路两旁,形成冗长的小道。
林楷今天还是那件羊毛的雪白呢大衣,不过今天他戴上一副眼镜,金丝边的,衬得皮肤雪白,看起来很贵气。
他望着一处发呆,身边有雪,又有金色的阳光,恍如包围住堕入凡世的天使,顶着浪漫的风与雪,干净无瑕。
江昀很震撼。
有点太好看了。
甚至让江昀觉得雪景和古镇就是用来配这样的林楷的。
连枝头的鸟雀都不禁放低窃语,毛羽依偎,放轻了脚步。
倒是路边的车惊扰了他,林楷眨了一下眼,抬眸朝这边望过来
只那一眼,浩瀚世界的朝阳,也不抵他眉眼如初。
在枯暮中遇见一个人会觉得伤感,在明热的朝阳里看见又会觉得被注入了生命。
就跟中学里老师硬逼着大家背的环境描写的作用一样,第一条就是什么样的环境渲染了什么样的氛围。
这种时候就是后者,冬天里的朝阳没那么刺眼,看向东方的时候可以清楚描摹太阳最边缘的轮廓。
通红的一球太阳。
林楷看着江昀笑,嘴唇动了动,轻轻喊他:昀哥。
人在缺少睡眠的时候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江昀自己在缺少睡眠的时候会注意力不集中,即使眼睛是睁着的也会难以聚焦。
林楷给他就是这样的感觉。
昨天失眠了吗?江昀问。
林楷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这儿。江昀用指腹摸了一下他的下眼眶,看你黑眼圈有点重。
昨天晚上有点失眠。林楷低下头,只露着弯弯的眼睛,第一次开房,在外面还怪不好意思的。
江昀笑起来:新年新岁,已经懒得洗床单了。
春节期间,他们怕酒店的客房不够,迅速在提前在网上定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太久的前台服务,他们到前台出示身份证的时候那个小姐姐已经见怪不怪了,连带旁边的一行人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他们这次和往常一样投入,他们尝试了一些他们从来没有用过的姿势,也许不再担心隔音的问题。
两个人比平时放得开,等到结束,他们汗津津地瘫躺在床上,同时望着天花板。
他们大肆的呼吸新鲜空气,回味着方才的种种,然后转头对着空气一顿狂笑。
你在笑什么?林楷这样问江昀。
你在笑什么?江昀反问他。
林楷又闷头笑了一会儿,脸红扑扑的:我在想刚才是不是叫的声音有点大
嗯其实也不是很大。江昀委婉道,重点在于,声音是否悦耳。
林楷盯着他,没说出话来。
他们赤|裸地躺在一起,晨间的痕迹遍布全身,他们身上都有红色,都是他们疯狂的欲。
半晌,林楷低声问道:好好听吗?
江昀转头看着他。
林楷靠在他旁边:那好听吗?
江昀:
江昀有些无奈地呼噜了一下他的头发:你就别搞我了。
林楷看了看自己。
江昀吻了他一下:我去冲个澡,要一起么?
不用,我自己林楷伸了下懒腰,动作突然顿住。
有点猛烈,这样的巨痛有点太突然也不是特别疼,就是有点不舒服。
特别不舒服。
江昀看了一眼林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