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楷看看陈叙阳,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好像觉得现在应该笑。
但是他又笑不出来。
陈叙阳撑头,晕晕乎乎地看着对面的江昀和林楷:你们你们准备什么、什么时候和家里说这个?
林楷抬起头。
江昀眸子动了一下。
严峋猛地一惊,捂住他嘴,压低声音道:操喝多了吧你,发什么疯?
他和陈叙阳一直都知道江昀和林楷的事。
江昀和林楷也没有打算刻意去瞒着什么。
但是一般来说他们没有傻到会主动去提及这件事,
干嘛,我没、没喝多!我一直想说这个啊陈叙阳推开他,不管怎么样,他们总要面对的,总、总有这个时候!也不能不能一直瞒着啊
严峋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陈叙阳扒着他的手,你别捂我!我尿急!
我带他去趟厕所。严峋把他带了出去。
林楷视线里舞动|乱跳的光线迷乱了眼睛,他仰靠在沙发上,忽然就笑了起来。
陈叙阳喝多了,随口一说。江昀看着他,我们不急,这事循序渐进吧。
循序渐进林楷慢慢重复这句话,他看着江昀,那如果是我问你这句话呢?
江昀一怔。
哥。林楷凑近他,不同香味的酒精互相混合,他轻轻吻了下江昀,抬眸看他,你会希望我什么时候和家里说呢?
林楷看着他,眼里带着询问。
江昀心里被东西刺着,反问道:你呢?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和家里说呢?
我不知道。林楷说,反正你什么时候说我也都可以。
林楷的眼睛太漂亮了。
这一笑以前隐藏着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孩子气就显露出来。
江昀挪不开眼。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多喜欢林楷。
人一喝醉就一发不可收拾,他试图丈量自己的喜欢,发现这份喜欢早就看不到尽头了。
我希望我自己尽快。江昀温柔地吻他一下,不会把你让出去的。
林楷笑着,拿着酒杯喝下了最后一点点酒。
这一玩就是到大半夜,四个人只剩严峋和江昀还清醒着。
打车?严峋拉着还在迷迷糊糊发疯的陈叙阳,问江昀,你现在回家吗?
江昀背着林楷:回吧,这个点看他俩都这样了,也不指望去哪儿,打个车吧,四个人拼一辆,省点时间。
嗯。严峋说。
林楷睡得浅,他眼睛太沉了,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
冷风吹过脸颊,林楷打了个哆嗦,无意识地把江昀抱得更紧了。
远离了居民楼中的夜市还有不少人在,一些大学生结伴着撸着串,一边吃一边哈气,呼出的气变成团团白雾消失在夜色中。
叫的车到的很快,严峋把陈叙阳放好,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司机笑着搭话:是去酒吧喝成这样的吧?
严峋笑了笑,把车门关上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净喜欢瞎折腾。司机打着方向盘,我这天天晚上跑车的,光是来这儿就得接好几单,你们这些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喝个酒,喝成这样?
不是深仇大恨,就是陪同学过来一起过个生日。严峋说。
嚯,过个生日能喝成这样?司机说。
前头一来一回说着话,陈叙阳直接在后座睡着了,歪头靠着窗户,一声不吭。
江昀坐在林楷旁边,让林楷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看着林楷睡得不踏实而皱着的眉宇,轻轻给他抚了抚。
林楷在被触碰的一瞬间更加皱紧眉头,感觉到抚摸他的人是那么小心翼翼,他渐渐在这样的温柔里把眉宇舒展开。
安抚好林楷,江昀又细细描摹了一次林楷的脸,是温柔的、没有脾气的、一看就很有亲和力的,却又是有韧劲的,是倔强的。
江昀想起来那本日记本里写到的。
我想要离江昀更近一点。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之前会放弃另一所高中的机会,可能冥冥之中就是一种注定。
然后他瞟向车窗外,看着各种灯红酒绿的门店招牌。
现在他会一直看着林楷了。
林楷家离得近,江昀比严峋他们先下车。
路上慢点啊。严峋帮江昀拉着车门,看江昀慢慢背起林楷。
行,你坐后面来吧,护点儿陈叙阳的头,刚刚车颠了几下,我看他脑门一直往玻璃上撞。江昀说。
严峋摆摆手:回吧,这么晚了。
江昀看着车开出去,背着林楷往家里走。
衡安的小洋房区早就没几间人家把灯亮着了,隔音不太好的老小区,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鸡叫,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
哎,你听见没。江昀一边笑着一边轻声问林楷,我们小区还有人养鸡。
本来不指望林楷能回答,谁知道林楷动了动,费力把眼皮睁开:好像听见了
江昀好笑,猜想林楷估计连自己问的什么都没听清:你听见了?
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林楷说:听见你心跳了。
江昀一怔,旋即淡淡一笑。
心跳很快和我的一样快。
哎林楷抱着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对我、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是。江昀索性顺着他的话说,是有非分之想,天大的非分之想。
想林楷呼出的气很烫,他鼻尖抵着江昀的后脖颈,想什么?
少儿不宜。江昀说。
林楷不满意地咬了他一口:我今年十九!
已经宜了!
真要听?江昀问。
听啊。林楷说。
江昀进了家,把门关上,把林楷放到旁边的小沙发扶手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想吻你,想对你好,想把你的衣服脱了,想和你一起从床头到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