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楷脸瞬间爆红,把头埋进江昀的后背,没再说话。
今天班里早读课没有坐班老师,程璇下课跑到教室门口,把窗户一开,对班里就吼:林楷!
林楷就坐在窗户旁边:
哦,你在这儿。七秒记忆的程璇终于想起来已经换过好几次座位了,今天早上谁撞你的?
林楷愣了愣:没看清。
长什么样?高还是矮?胖还是瘦?黑还是白?程璇连环炮一样问了一大串,咬牙切齿道,真是造了反了,敢欺负到我的班上江昀!
江昀吓得手机差点滑下去:哎!
你跟我去一趟监控室,反正你上课也不听。程璇撸了撸袖子,我他妈倒要看看是哪个莎士比亚没有士!
第49章 最后十五分钟,我陪你一
程璇独自先去了监控室之后, 全班一阵安静。
胡斌杰咽了下口水:她她刚刚是不是错了句他妈?!
赵飒:她是不是还说了句莎士比亚没有士?!
胡斌杰:这么精湛的骂人艺术。
赵飒:这么粗犷的直白他妈。
阮昭明总结:真不愧附中灭绝师太。
全班:
江昀一直轻度近视,今天难得把眼镜戴上,他推了推眼镜, 斜了一眼他们。
林楷如同一只呆滞的仓鼠,半晌他反应过来,转头问江昀:是你去说的吗?
江昀放下笔靠在墙上,抬眼看着他,反问道:除了你男朋友, 你以为谁会对这件事这么穷追不舍?
林楷道:谢谢
江昀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凑过去眯了眯眼睛问:一句谢谢就没了其他报酬呢?
林楷愣了愣,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红着耳朵磕巴了一下:晚上晚上再说行吗?
江昀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桌上,勾唇笑了笑:随你。
全班还深陷于程璇爆粗的惊恐之中,教导主任刚好从窗口经过。
他往班里扫了一眼,四十三双眼睛齐齐和他对视。
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一瞬间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
这一个班都特别安静, 几秒后他开门进来往墙上的钟上看了一眼:这不是还没下课吗,怎么都跟中了邪似的一动不动?
难得一个班集体都很安静还没有人玩手机,但是怎么就感觉这么奇怪呢
快大声读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 早读课没有声音算什么早读课?给你们改成默读课行不行?都给我张大嘴巴!我们普通话讲究字正腔圆, 都给我圆润地读出来!
教导主任操着一口方言普通话努力地交给他们普通话的要领。
只有林楷注意到江昀默默把眼镜又戴了回去。
度数又加深了吗?林楷问。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江昀说,戴上眼镜运个气, 好读他唇语。
林楷:
十二月底一月初,又到了江昀和林楷生日的时候,时间连轴转,他们忙得连过生日的功夫都没有。
在附中的时光飞逝,像架着一部相机缩时摄影, 云的飘动,叶子的掉落,太阳升起落下,月亮替换太阳镶嵌到夜色天空,夜晚霓虹灯闪闪烁烁一直到临考前。
南方的气温开始无限接近于零摄氏度,半夜到早晨七八点这个时间段都很冷。
凌晨三点,林楷房间的灯依然亮着。
少年刻意放低的声音在屋子里轻轻回荡,偶尔停下来,安静一会儿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一会儿又很快会再轻轻读起来。
江昀敲了敲房间门,读书声戛止。
江昀推门进来看到林楷披着一件厚厚的棉羽绒服,贴身睡衣很薄,领子遮不住棱起的锁骨:三点多了,还看,不困吗?
困。林楷轻轻眨了下眼睛,老实地道,但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
马上又是快过年的时候了,林楷又得回去再面对一次林建民。
江昀忽地有点心疼。
早点睡吧,总不能明天顶着一对黑眼圈上去讲课。
江昀走了过来,想把林楷胳膊下压着的东西收一收,却发现没能拉得动。
再看一会儿吧。林楷固执地看着江昀说。
江昀看着他很久,顿了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林楷柔软的头发:用不着这么紧张,你看人家陈叙阳,次次都不复习,考试一样能过。
林楷不动声色地在江昀手心蹭了蹭,这个动作让江昀心里一软。
马上。林楷把江昀的手拿下来,讨好地拨了拨的手指,再过一会儿我就睡。
睡衣勾勒着林楷清瘦的身体,领口疏疏敞开,江昀压下心头那一点越界的想法。
到四点。江昀重新看着林楷的眼睛,看着林楷面前堆满的一张又一张的教案纸,上面字体工整,微带些行草,最后十五分钟,我陪你一起,不可以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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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两个人放下笔。
躺到床上很久,江昀还是没有睡着。
冷白光的屏幕在黑夜里亮着,江昀的眼睛里也反射出冷白的光。
屏幕上一个人给他发的消息已经积累了整个屏幕,只不过一直都是对面那个人在发,江昀没有给予他半点回应。
最后一局停留在屏幕上面的是。
明天考完试我去找你。
自从上一次的林楷莫名其妙被人撞,江昀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林楷这学校没有什么仇人,唯一一个有仇的就是络然,顶多算上一个因为跟他走太近所以引上身的张哲。
只不过这种撞了人立马就跑的作风不像是张哲这种傻逼干的,所以就只有
江昀皱着眉,眼神看向了微信聊天框里那句话。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第二天。
江昀直接逃了一个早读课。
临走的时候,江昀挺认真地和林楷说:今天你先去上课,我尽可能第一节 课之前到。
由于江昀的表情看起来挺严肃,林楷只当他是家里有什么事要处理。
不过看起来又好像没那么简单。
以往家园有这种表情的时候,第一要么出去打架了,第二家里要么出什么事了。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江昀都有分寸。
林楷对他还是挺了解的,没在这个时候多问什么。
不过金盆洗手的江昀突然之间再次逃课,也确实引起了一些同学的注意。
就比如,他拿着语文书在早读课上昏昏沉沉的文言文注解的时候,后面的陈叙阳突然戳了他一下。
哎。陈叙阳说。
讲。离开言简意赅。
江昀哪儿去了?陈叙阳问。
林楷道:我没问。
耳边都是嗡嗡的念文言文的声音,低沉又枯燥,念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