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烨终究是未能倔得过楚知南,在她目不转睛的凝视下,终是妥协,从何处来的,便从何处回了瑶华宫。
第二日早间,楚知南便着重开始接手赵诚调换姜春阳考卷之事。
姜春阳作为当事人,自是少不得要出面。
姜家非官宦人家,世代经商,家产无数。
南燕有律令,不限制科考,不限制身份,只要有真才实学,便不问出生。
管他是商贾之家,还是下人之子,但凡有本事,便可参加科考。
也因此,这是大陆四国以来,唯一一个对科举未报有身份歧义之国。
其余三国间的律令中又言,但凡为奴,之后三代不可参与科举……政不可商同,但凡从商者,不可从政。
如此一来,有许多被身份限制的人家想要参加科考,便会选择移民南燕。
南燕邻海,气候宜人,是个舒适之地。
言归正传,眼下楚知南接手此事,自然是先要从姜春阳处下手的。
赵诚被堵在府衙门口出不来,而楚知南已借了吏部衙门,传唤了姜春阳上堂。
堂外,里三层外三层,皆是书生与百姓。
莫单单只说京城,此事已惊动举国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买卖官职自来有人开这个先河,但大家并无实据,便也未曾闹出动静来。
但此回赵诚直接将姜春阳的考卷调换,造成了极不良影响,让天下人为之不公。
三年一届科考,三甲更是难得,赵诚因一己之私,便做出这等事,可谓是知法犯法,其罪当诛。
吏部公堂之上,楚知南坐于上首,左边跪着姜春阳,右边跪着江文凯。
南燕历朝有女子为官之事,加之她是公主,倒也无人生出反对之意来。
她坐于公堂之首,左右分别站着景微与景如,注视了眼人群,把玩着手里的惊堂木。
姜春阳此时心中极是忐忑。
毕竟作贼心虚,加之楚知南已坐了一炷香的时辰,既不开口也未有任何举动,这叫他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猜测,越想越是心虚。
越是心虚,他便越是沉不住气。
他爹买通赵尚书时,赵尚书曾叮嘱他万不可将此事抖落出来,否则光是科考作弊,便可叫他姜家诛九族。
是以,他强行定了定心,猛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开口道。
“公主殿下,您这是何意?但让在下跪着,能审出什么?”
“这倒得瞧瞧你能交代什么!”楚知南漫不经心得将惊堂木放好,身子往后靠了靠,将背倚靠在了靠背上。
姿势散漫,没有半点严肃模样。
偏生气势逼人,吓得姜春咽了咽口水。
他身为富家子弟,平日也接触了不少名门闺秀,但如楚知南这般的,真真是头一回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