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在吃哪门子飞醋。
见他犹豫,奶团子嘴巴一瘪又要哭出来,祁殊连忙安抚:好啦,我尽力试试,行不行?你别哭了
岳云清:那、那说好了哦
祁殊:嗯,说好了。
好不容易哄完的,祁殊直起身,看见了跟在后头来送他的宋安。
少年的眼眶也是通红的,祁殊失笑:好不容易哄完了的,不会还要哄你吧?
不、不敢宋安忙抹了把眼睛,仙长一路顺风。
祁殊视线往周遭一瞧,见没人注意,悄悄凑到宋安面前:我方才向知府道别时,在他面前提了一句你的事。
宋安一怔。
祁殊道:你根骨不差,等云清去昆仑拜师时,你可以随他一道上山。不过我也说了,修道之事要看因缘际会,看个人所求。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去,知府不会勉强你。
宋安眼中顿时泛起水雾:仙长,我
祁殊拍了拍他的肩:算是感谢你这些时日照顾我了。
他后退半步,又低头摸了摸岳云清的脑袋:那就昆仑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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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江给自己斟第三杯茶时,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茶壶。
师尊请用茶。祁殊给他倒了杯茶,在师尊身边坐下。
顾寒江抿了口茶,淡声道:你迟了半个时辰。
祁殊一大早就给他传信,约好时间在这间茶铺见。顾寒江的确是按时到了,可祁殊却被那个岳家少爷纠缠到这时候才脱身。
而且,因为那两人偏要送他出门,祁殊不敢让他们看见他与师尊见面,只能佯装御剑飞走,在天上绕了一圈才又回到这里。
还不是怪师尊。祁殊给自己也添了杯茶,若不是师尊不让我收徒,那崽子至于像生离死别一样拽着我不让走吗?
顾寒江问:你当真喜欢那孩子?
不喜欢呀。祁殊眨了眨眼,我只喜欢师尊。
顾寒江:
好了,我不说笑。祁殊收了调笑的神情,正色道,那孩子根骨不差,悟性也好,除了有点粘人,倒没什么缺点。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是偏要收他做弟子,只是觉得他算是个人才,若当真拜师昆仑,对师门有利。
你倒是懂得替师门着想。
顾寒江神情还是淡淡,却仍没有表示同意与否。他沉默片刻,又问:那岳府的那名家仆又怎么说,他的根骨平平,你为何帮他?
他
祁殊方才的确没有完全说实话。宋安的根骨不差,但也绝对谈不上好。
他道:宋安他每次见我教云清仙术,都一副极有兴致的模样,多半有心此道。可他身为家仆,就算再有意愿,主人家也不会主动将他送去仙山,所以
所以他才故意在知府面前点了一句。
本朝崇尚仙道,富贵人家送公子上仙山求道不算罕见。像岳云清这种出身,他要上仙山,知府肯定会派上一两个仆从跟随,方便照顾其饮食起居。
左右都是要派仆从跟着,他倒不如顺手帮宋安一把。
你就是心软。顾寒江面无表情,那少年哪里是看中了你的仙术,他分明
他欲言又止。
祁殊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师尊,你是不是吃醋啦?
顾寒江道,没有。不过是担心你今日种下这个因,对方因此对你念念不忘,日后你如何偿还得了这个果?
祁殊点头:就是吃醋了。
说了没有。顾寒江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走,走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
师尊,你等等我!
祁殊连忙追上去,临走前还没忘把茶钱放在桌上。
师尊,你方才是不是耳朵红了呀,我好像看见了。
哎呀我不说了,师尊你别御剑,我追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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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两道剑光划过天际,落到一片树林中。
林中秋意正浓,散落的银杏树叶铺了满地金黄,又被那剑光散去后的清风卷起,纷纷扬扬落下。
祁殊稍加辨别方向,往右方指了指:师尊,这边。
二人踏着落叶往前走去。
这是何处?顾寒江问。
三年前,我刚下山游历时,曾经在这里短暂落脚。祁殊显然已经好些时间没来,对路线有些不太熟悉,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那会儿修行不精,又太冲动,与一只狐妖斗法受伤,正好流落到这附近。
顾寒江眸光一暗:你受了伤?怎么从未与我提起。
下山游历、降妖除魔哪有不受伤的。祁殊不以为意,我下山可遇到过不少事,还没来得及都告诉师尊呢。
二人又朝前走了一会儿,在树林深处,看见了一间木屋。
木屋门正巧被打开,有一名猎户打扮的中年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葛叔!祁殊唤了一声。
男人抬眼看过来,眼前一亮。他朝祁殊招了招手,却没说话,口中只发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葛叔天生不会说话,是独居在此山中的猎户。祁殊向顾寒江解释,当初我被狐妖打下山崖,就是他把我从河边捞上来,还收留我养伤。
顾寒江点点头,朝男人见了礼:多谢尊驾救阿殊一命。
男人口中咿咿呀呀,又抬手比划半晌。顾寒江看不明白,便转头去看祁殊。
祁殊笑着道:是好久不来了,这不一有空闲,就来探望葛叔了吗?葛叔近来身体可好,我上次给你留下的药材效果如何?
男人继续与他比划。
二人简单交流了几句,不知男人又问了什么,祁殊神情忽然迟疑下来。
他瞧了眼身边的顾寒江,吞吞吐吐:他是我
男人问的是,这位是什么人,与祁殊什么关系
师尊不想旁人知道他们的师徒关系,祁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介绍他,倒是顾寒江从祁殊的犹疑的神态中瞧出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