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然抬了下脚,站上一阶梯,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苏时宛不得不又退后一步。
他后面的自动门被他手动关上。
整个车厢的工作人员都走光了,现在只剩下他俩,比来时还要私密的空间。
苏时宛疑惑地看着他,眨了下眼,“干嘛?”
江时然点着地,“还没下车。”
“然后呢?”
“这样你想听了吗?”
“?”苏时宛迟疑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低下头去,带着点埋怨的口气,“你想说就说啊,哪次不是你自己想说,我才能听到的,问我干嘛。”
江时然手抓着她脑袋,轻轻松松往上抬,和她对视上,忽然笑了,“怎么还发脾气了,难得啊。”
苏时宛看他笑,心里更来气,“难得吗?”
江时然点头,声音低哑,“恩。”
苏时宛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说完,她撇开他的手,从他肩下穿过,直接开门下车。
江时然回头看她,忍不住地笑。
是真能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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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宛跟导演说,她想做一组陶瓷杯送给父母,她挺喜欢这些手工活,就是没时间,所以很少能做,这次趁着节目组有这个企划,刚好能来过过手瘾。
陶艺店在五楼,地方很大,里面陈列了不少奇形怪状的陶瓷玩意儿。
他们来之前预约过,所以老板娘一看他们带着摄像进来,就招呼起苏时宛,问她想做什么风格的。
苏时宛还没想好,打算先在店里逛一圈看看。
这家店虽然开在商场里,但因为价格太高,今天也不是周末,所以客人并不多。
货架很满很挤,最里面摆出的成品很多还没上色,而且听说大部分都是出自老板娘自己之手。
苏时宛挑了一组磨砂质地的,但颜色还抉择不下,她想着问江时然意见,毕竟两个人是在录制节目,私下再怎么生气,苏时宛也不会搬到节目上来表现。
店面很大,苏时宛找了一圈,才在中间一排货架前看到他。
江时然手上拿了一组小茶盏,还在精心挑选其他的。
苏时宛走过去笑话他,“口是心非第一人。”
江时然转过头来,拧了下眉,貌似没听出她在调侃,“哪个好看?”
苏时宛对比着看了眼,他手上的比较复古风,看着像是收藏用的,而另一组比较家常,平时就能拿来品茶,“你爸妈用的多,还是收藏多?”
江时然笑了笑,“我在问你。”
“我知道啊,但我又不知道你爸妈——”说到一半,苏时宛终于明白过来,委婉地再三确认,“你真不送他们?”
江时然挑眉,轻描淡写地说着,“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
苏时宛隐约好像猜到了点什么。
尽管她和父母的关系也谈不上多亲密,但还是会偶尔提起,而江时然似乎从来没说起过,无论是私下还是他的各大访谈节目,从没听他提过。
苏时宛意识到后,立马换了话题,“可是我品不来茶,你送我就浪费了。”
江时然揣走手上那组,“那就它了,你留着收藏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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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宛以为自己的手艺还不错,真正上手才发现做陶瓷的不容易。
反观江时然,他就能娴熟地操作窑炉。
小小的酒杯,在他手底下一个个诞生。
但到她自己时,那点陶泥总是不听话,一会儿薄厚不均,一会儿上大下小,样子特别难看。
苏时宛对着镜头都不好意思起来,发誓以后出去再也不说自己喜欢做手工的事。
江时然坐她对面,已经完成了他的四组茶盏,无所顾忌地嘲笑她,“你要求求我的话,我心情好,就把我的送你了。”
苏时宛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本来不就是送我的,我用得着求你吗?”
“反应挺快啊。”江时然笑她,“这会儿不说你品不来茶了?”
“那总得有个备选嘛。”她垂头看着陶盘上又倒塌的一堆烂泥巴,心酸地笑了笑,“我真是太难了。”
江时然弯下腰笑得不行,大发善心地伸出援助之手,“要我帮忙吗?”
苏时宛撇撇嘴,“又想让我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