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于海棠和袁崇明的关系现在已经到了实质性阶段了。
于海棠终于又多了对袁崇明的实质性认识,他现在才真切的认识到,袁崇明日子过得没有她原来想象的那么好。
原来两个人谈对象的时候,袁崇明很大方,经常领着她去好的地方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但是现在想,估计那是勒着裤腰带硬撑的吧。
看看现在一到见真章的时候,结婚摆宴席,所有的真东西一下子全露了出来。
于海棠这时才知道,袁崇明只有一双皮鞋,怪不得他每次约会的时候都把皮鞋擦那么亮的,因为只有抹上鞋油才能把皮鞋陈旧的裂纹给盖住。
他当时还以为袁崇明是人讲究爱漂亮的。
而且他也只有一套西装。怪不得每次见面他的西服上衣总是没穿上,而搭在他的左臂上。
她以为他是彬彬有礼,非常儒雅,原来是他是舍不得穿,怕磨损。
还有,他原来总是跑来跑去忙碌给她拿东西,现在才知道那不是他勤快,而是为了怕坐的太多,把西服裤子给磨坏了。
天哪。她没想到自己原来觉得已经很了解袁崇明了,现在才发现原来了解的全部是假象,全部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样子,而不是袁崇明真实的生活状态。
最主要的是,现在袁崇明的身份竟然还不属于轧钢厂的正式工人,还只是借调人员。
而他的工作关系还在学校里。这样的话,其实他真正的身份还不是干部。
理所当然的他就享受不了干部身份能带过来的一切福利待遇和优厚生活。
比如说住房。
“难道咱们结婚了以后还住在宿舍里?”
于海棠简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现在在心里都暗暗责备自己,为什么这么实际的问题在讨论结婚的时候不提前商量好呢?而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在那儿胡乱的想象着,她以后会住在独栋的小红楼里,过上官太太的生活,可是现在一下子被现实给击懵了。
袁崇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现在住房那么紧张,我们能分到一间单身宿舍已经不错了,咱们厂里很多人两口子都住在宿舍里,有时候他们还住不到一块儿呢。”
我的天哪。这个消息比糟糕的喜宴还让于海棠崩溃。他无法想象跟袁崇明结婚了以后住在宿舍里,两口子怎么睡觉?在那屋里能动弹吗?
于海棠这时候想起来了何雨水。她前几天见何雨水的时候,满心的优越感,现在正一点一点的被现实击碎。
人家何雨水没结婚,都住的是单人单间,自己的房子。
对了。何雨水的房能不能借过来住一段时间呢?她不是在自行车厂上班,平常都不回家吗?
于海棠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心里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跟袁崇明的婚事已经到了,这個时候无论如何也得走一下。想把日子过好,只能多想想办法。
她决定待会下班了拐到南锣鼓巷找何雨水商量商量。
还有,对了,看能借她点工资和票不能。她上班总攒了钱,也不会花太多,先借过来把这次婚礼好好办办,让面子上好看一点。
有了新想法,于海棠顾不上跟袁崇明在这置气了,她对袁崇明说:“明天就开席了,今天你赶快把我说的东西准备好,别再拖了,万一明天端不上桌,还怎么见人?你去忙你的,我也去找找,看还能不能再从其他渠道找过来点东西。”
于海棠一下班,就急匆匆的从轧钢厂骑着自行车往南锣鼓巷95号院去找何雨水了。今天是星期六,她相信何雨水肯定回家。
……
这一次跟着又一次出院的聋老太太的是宋武。而且幸亏是宋武。
不然的话,要还是何雨水跟着她,估计早把事情给耽误了。
因为,这一次最主要的是看药送给谁,而如果是何雨水跟着的话,宋武相信她肯定不会发现中间药早就被送出去了。
最关键的是那个拿到药的人并没有离开,反而跟聋老太太两个人相距一段距离,互相监视,又绕着圈子,在城里的胡同街道上转了一个多小时,才各自分开。
真是太谨慎了。
现在宋武就跟在那个拿到药的人后边。
当时聋老太太跟他交接药品的时候,手段堪称隐秘,如果不是宋武靠的是感知力而不是靠眼,肯定不会发现。
因为当时两个人交错而过的时候,同时都提着一个相同的药包,眨眼之间,擦身而过药包已经掉了包。
宋武的感知力一直都投注在药包上,才能敏锐的发现药包已经换了人手,所以才能不被眼前的假象所欺骗,不过他仍然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人牛逼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