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梁在长保卫科关了两天,就被放出来了。
他刚一出门就看见站在外边的刘兰,刚才还是一脸的迷惑,瞬间就变成了铁青脸色。
哼了一声,脖子一梗扭头就朝另一个方向走。
刘兰声音也很冷淡,“你走吧,你要再往前多跨两步,我保证你还会进保卫科,然后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刚才很牛气的孙成梁脚步再也迈不动了。这两天他在保卫科的小黑屋里,一直是在深深的懊悔中度过的。
他一遍一遍的在心里给自己说,要是有机会能重来,哪怕用屎糊他一脸,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现在他突然被莫名其妙的从保卫科放了出来,而刚才刘兰的话跟屎糊一脸相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孙成梁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刘兰,问她:“是你让他们把我放出来的?”
刘兰哼哼笑了两声:“我可没那么厉害,是轧钢厂的李厂长,而且人家不光放了你,还准备把你调到轧钢厂的钳工车间,还给你在市里边安排了住房。你愿意吗?”
孙成梁牙咬的咯吱吱吱响,拳头紧紧的攥着,可是胸口急急速的起伏了一会儿以后,他突然的叹了口气,就像被针扎的气球一样,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头也耷拉了。
刘兰说道:“到市里以后,咱们俩还要结婚,毕竟都通知了,这個婚不结我的面子上过意不去,但是我想你也不想跟我生活在一块,到时候结了婚咱们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彼此不干涉。”
孙成梁猛的抬起头,问刘兰:“你要跟他?”
刘兰笑了笑:“我刚才说了,咱们互不干涉,我愿跟谁跟谁,跟你没关,你就上你的班,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等过一段时间时机成熟了咱们就离婚,到时候更没有牵扯了。”
刘兰其实也不想再跟孙成梁结婚,但是她仔细考虑了一夜,还是决定把这个婚给结了。而且她也要回bj,因为机械厂是待不下去了,只有回bj上班。
最关键的是还有个易中海呢,他那张破嘴惹的祸,可不能让他好过了。
孙成梁好一会儿没吭气,直到刘兰没了耐心催促道:“你愿意不愿意?不愿意的话,要是想争口气你还回保卫科呆着去。反正打人是你自己惹的祸,该你承担。”
孙成梁说:“行,我愿意。”
……
秦淮茹在食堂后厨趴在小桌子上,正在写写画画。她为人生第一场外出给人家掌勺,费尽了心思。甚至把每个步骤都详细的列下来,把关键点特意的不断揣摩。
突然有人朝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把这专心致志写东西的秦淮茹给吓了一跳。
她扭头一看,一下子惊讶的站了起来,“呀,刘兰,你怎么来了?”
刘兰笑着说:“今后咱们又要成工友了,我又调回来了,还指望秦大厨以后多多照顾。”
秦淮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笑着说:“你能回来就太好了,说什么秦大厨啊,拿我开什么玩笑。对了,你回来的时候正好,明天我帮咱们厂的于海棠做喜宴,你去给我帮手吧。”
刘兰脸上很惊讶,仔细的又打量了一下秦淮茹用打趣的口吻说道:“戏词儿里边儿怎么说?好像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现在可不得了啊,这才几天呢,都开始给人家做喜宴了。”
秦淮茹倒也没谦虚,脸上也有些得意,但是她更多的不是炫耀,而是对自己取得这样成绩的一种幸福和满足。
刘兰看着秦淮茹的状态,心里边很不是滋味。
当初她们俩基本上没什么区别,起点差不多。可是这才多长时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人家秦淮茹都快成大厨了,她呢还跟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即使是付出代价又调回到轧钢厂,还是个打杂的。
另外还有更让刘兰心里不舒服的,就是秦淮茹怎么好像越来越年轻了呢?明明年岁越来越长,偏偏看起来越来越年轻,那皮肤,那姿态,还有那表情,怎么越来越像二八少女了?
刘兰想想自己眼角越来越明显的皱纹,发黄干枯的皮肤,粗糙的双手,臃肿的身材,整个人心里都一阵一阵的泛酸。
人跟人相比,怎么差别这么大呢?今天看见秦淮茹她本来心里还稍微有点开心,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唉,刚才给你说的事儿你去不去啊?明天下午。于海棠和咱们厂的袁崇明结婚要摆六桌呢。我一个人肯定干不下来,有你帮手我心里也更有数了。到时候挣的钱咱俩平分,行不行?”
秦淮茹虽然准备充分,对自己也有信心,但是一想到从来没经历过的场面,心里还是有点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