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寿老：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小时候的我
跟随着接引他们的武僧，洛林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
“这是我们传说中的起源之洞。”
武僧双手合十，虔诚介绍道，“传说，我们的始祖就是从这里走出，然后创建了昆仑。”
“筚路蓝缕，先人的路总是艰难，我对他们表示敬意。”
洛林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有些好笑。
昆仑为了隐瞒自己是外星人的事实，也为塑造自己的神圣性，居然能编出这样一套故事。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山洞连接着一个虫洞，最初的那批昆仑人确实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武僧继续介绍道：“昆仑的神兽，不朽之龙寿老如今就居住在这个山洞之中，你们的试炼也将在这里开启。”
洛林打量了一下山洞的尺寸，好奇道：“这个洞口有点小吧？寿老要怎么出来呢？把山拆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武僧摇头道，“寿老无数年来一直在这个山洞之中，从未离开。”
洛林不再多问：“好的，辛苦这位师傅的讲解了。”
他们三人走进山洞，山洞狭窄，仅容两人并肩走过，越是往内，越是能感受到炎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再深入，山洞便豁然开朗，这座山体几乎是空心的，有个巨大的内部空间。
他们此时站在一座石台之上，熊熊火光从台下传来。
鹰眼哪怕如今目不能视，也能清楚感受到不远处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沉重呼吸着。
而洛林的观感则是更加直接，在石台之下，一条赤红色的巨龙正盘踞在此，双目紧闭，鹰眼听到的呼吸，正是这条巨龙的呼噜声。
这条巨龙的形态东西结合，有着东方龙的修长身躯，背上长有一对巨大的翅膀，皮肤粗糙，每片鳞片都如同石头一般。
它筋肉虬劲，如铁水浇灌，呼吸之间，无尽热炎喷薄。
东方有过记载，长有翅膀的龙被称为应龙，但这条巨龙显然不是。
应龙是青色的，行云布雨，而这条巨龙显然是条火龙。
“这便是不朽之龙了。”
武僧再次行礼，“从此刻起，试炼便已经开始了，寿老战斗时波及很大，我不便久留，你如果不想继续观战，也随时可以离开山洞。”
“不用了，我呆在这里就好。”
“好的，希望你们能带着寿老的心脏离开这个洞穴。”
武僧离开了，石台上只剩下鹰眼与洛林二人。
此时，鹰眼心中已经有些打颤，他的恐惧不是凭空而来。
如今他双目失明，眼前是无尽的漆黑，他知道面前有一个强大的生物，却不知道它究竟长相如何，实力怎样。
真正的恐惧，是无尽的未知。
“不用担心，我会在上面看着伱的。”
洛林对鹰眼说道，“准备好了吗？”
鹰眼不停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你可以的克林特，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计划！
洛林肯定是为了自己好，他要加油！
鹰眼心里的声音洛林不得而知，如果能听到，他会感觉很满意。
能自己pua自己的人，他可不想白白浪费。
“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了！”
洛林一把将鹰眼推下了石台。
“啊——”
鹰眼的身体不断下落，在即将摔落在地面之时，一股凭空而生的风力将他包裹，使他稳稳落地。
而这一声惨叫，也惊醒了沉睡之中的寿老。
“吼——”
一声震慑天地的龙吼声将震动了整座大山，寿老昂起了自己的龙头，身边燃烧起无尽的火焰，整个山洞变成了一片火海。
周围温度越来越高，局势越来越紧迫。
寿老已经发现了鹰眼。
但事情发展到此，克林特反而冷静了下来。
之前他的心思被传说中巨龙的名声所乱，但真的面对巨龙时，战士的觉悟又占据了他的心头。
无非就是死而已。
如果不能获得保护家人的力量，他将比死还难受。
鹰眼从背后接下包裹，一把机械弓与箭袋露了出来。
将弓握在手中，他的心情稍稍安定。
他看不到寿老的位置，只能侧耳去听。
但还没等鹰眼定位寿老的弱点，这条不朽之龙就喷出一道猛烈的龙焰，
灼热的高温甚至能融化岩石。
但鹰眼听到了，他听到了火焰喷薄的声音，凭借着多年养成的战斗经验和反应速度，他身体往旁边一滚，立刻拉出了很长一段距离。
由于不能亲眼见到火焰的范围，克林特只能保险起见，躲避得越远越好。
但这也让他意外滚到了安全范围。
寿老的第一次攻击，打空了。
石台之上，看到鹰眼的表现，洛林也有些惊讶。
克林特一个盲人，居然能单纯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躲过这一次攻击？
连洛林为他准备的防护手段都没有用上。
有点东西。
“那我也要开始我的任务了，克林特你加油！”
洛林闭上双眼，他的灵魂飘出体外，直直飞向远处的不朽之龙。
寿老此时怒不可遏，他开始挪动身体，去接近克林特。
它知道这个人是来做什么的，是来杀自己的！
就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杀死自己，挖出它的不朽之心，放入祭祀之盆，燃起不朽的火焰。
然后等到它再次复活，就会失去一部分力量。
等到力量好不容易恢复一些，这种仪式就会再次开始。
昆仑决不容许寿老有逃脱这个山洞的力量！
在这场压倒性的战斗中，鹰眼已经做到了极致。
他多次凭反应躲避，并且在躲避的间隔射寿老一箭。
随着时间推移，寿老的龙焰越来越强，鹰眼的体力很快达到了极限。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最后龙焰还是击中了他。
鹰眼想要惨叫，但在龙焰烧到他的身体上时，他才发现想象中那么痛苦。
他的身体表层浮现出一层能量薄膜，替他隔绝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这就是洛林保护鹰眼的手段。
克林特很快察觉出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一丝舒服的凉意覆盖在自己的身体之上。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洛林在保护自己，是他给予自己屠龙的帮助。
“既然如此，我就能放心战斗了！”
鹰眼不再躲避寿老的攻击，弯弓搭箭，寻找着寿老心跳声的地方。
他毕竟不是夜魔侠，所以定位需要一些时间。
但他还是找到了。
然后，一箭射出！
“嗷——”
寿老发出惨叫，它的胸前被一箭刺穿。
仔细去看，寿老胸前的石质皮肤早已伤痕累累，几乎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无数年昆仑人对它的杀戮，取出它的心脏，让它有了已经无法愈合的伤口。
鹰眼并没有看到这些，他只是凭借自己的冷静勇敢和战斗经验，就找到了寿老最薄弱的地方。
寿老惨叫着，声音撕心裂肺。
而此时，洛林的灵魂也来到了它的面前。
“名字叫不朽之龙，其实只是在经历不朽的痛苦。”
洛林有些唏嘘，这种事情并不罕见。
曾经有些无良的猎人会在铁笼中养小熊，等到小熊长大，就开始不断抽取它的胆汁，每次抽取一点，保证熊不死，下次还能再取。
那些无良猎人被擒获时，那些养在铁笼里的熊已经被折磨成了皮包骨，没有一点熊的样子，连一条黑狗都不如。
寿老虽然号称不朽之龙，但这些年它的处境，又与这些被豢养的熊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还好，它的救星今天来了！
洛林的灵魂猛然扑进了寿老的身体之中。
……
睁开眼，洛林站在一片青青草地之上。
周围鸟语香，有不知名的蝴蝶扇动翅膀，从他面前飞过。
远处是皑皑雪山，面前有一个小湖，湖水清澈，白云在上面游过。
“这就是寿老的内心最深处的世界？”
洛林有些唏嘘，他不知道寿老究竟被囚禁了多少年，但根据他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判断，至少也有上万年。
这一片蓝天绿水的画面，寿老上一次看见，也至少是在万年以前了。
耳边传来窸窣的声音，洛林转过头去，看到一条长不过一米的红色小龙在地上爬动，凑到湖边，伸出粉色的舌头，快活舔着湖水。
“这是我刚刚出生时的画面。”
苍老的声音在洛林身后响起。
洛林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身材佝偻，满脸暮气的老头，颤颤巍巍拄着拐杖。
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他只有在看向那只小龙时，眼里才闪过一点温和的光芒。
洛林试探道：“寿老？”
“是我。”
不朽之龙寿老，此时完全看不出任何作为神兽该有的威严。
他甚至连一个凡人老头都不如。
“我不管你千方百计来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况，根本帮不了你一点。”
寿老闭上眼睛，露出一丝解脱的表情，“我只是在等死而已。”
“我知道。”
洛林轻声说，“我也正是为此而来，替你解脱。”
“解脱？呵，是想要我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