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后院竹林,流水潺潺。
仆从退避,院中只有两人。
二礼站在院外,看似无意的闲逛,实则在严防死守每一个靠近竹林水榭的人。
秦清越躺在摇椅上,惬意的晃来晃去。
“广利通商号开设,短时间内筹集了大笔银子,献给陛下,好让陛下有足够的银子继续修建皇陵,重造朱雀宫,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可解了殿下眼下的困局,相信用不了多久,殿下就能平安归府。”
初燕宁握着茶杯的手握的很紧,“经襄州一战,国库吃紧,从襄州铸钱工坊带回来的银子-,既没有拨付军需,也没有用来兴修水利,反而用在了修建皇陵。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想重造朱雀宫。前朝废弃的宫殿,如今只剩个空架子,修建起来所费不知几何,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嘘……”
秦清越斜瞥了一眼,指了个禁声的手势,“燕宁,这是我家,你可别在我家大放厥词,省的连累我。更何况,你应该感谢陛下如今正急需银子,要不然咱们的殿下从雍州被捆回来,少不了要遭一顿皮肉之苦,如今正好,平安无事。”
“可是……班文国已经携着陛下的密令去了北庭。”初燕宁压低了声音,身子往秦清越身边靠了靠,满脸担忧,“虽然近几年柴大将军一直递折子要军饷,可陛下拨付的军饷,只有十之一二。几十万军众除了自给自足,就是靠铸钱工坊运去的银子冲抵军饷。铸钱工坊被封,如今不过才半年,北庭现下必然是不缺军饷。班文国此去北庭,明察暗访,必然逃不过他的眼线。若他回京密奏陛下,北庭军需粮草充足,那该如何辩解?”
“燕宁,我既然能探得班文国暗中前去北庭的消息,当然也肯定能探得制约班文国的密报。”
秦清越勾了勾手指,初燕宁见状,往他身侧凑了凑,轻轻由附在他耳边讲了几句,随后重新躺回摇椅,摇椅又吱嘎吱嘎晃了起来。
初燕宁满脸不可置信,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你确定?不对,我应该换个方式问,你如何证明那是真的?”
“不需要证明是真的,只需要班文国知道那是真的就行。”秦清越挑了挑眉,“人生在世,除生死之外,都是小事。偏偏那事,能让班文国生不如死。”
说到底,当今陛下从来就不相信铸钱工坊是襄王设立的,更不相信襄王的余孽会在崇州驿馆葬身火海。
他怀疑自己的儿子梁王,但又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他又按捺着性子,没有向梁王发难,也并非出于父子情深,无非是怕突然发落梁王,会逼迫驻守北庭的几十万大军公然反派。
所以,才想着找一些证据,更名正言顺的除掉梁王和整个柴家军。
他所忌惮的,则正好是梁王所依仗的。
“好,我会暗中关注班文国的行踪,待他从北庭回归,入京之际去找他。另外,你好好养你的腿伤,若不是看你行动不便,我才懒得翻你秦家的院墙。再说了,秦家人多眼杂,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之地,以后还是不要在这里见面了,省的徒增麻烦。”
不过是顾忌着秦清越的腿伤,才能让初燕宁冒着暴露的风险,翻秦家的院墙,来跟秦清越商议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