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平伯府离着荣安侯府还有些距离,所以寿宴当天,家中早早就备好了马车。
崔嬷嬷心疼元妙仪,便提前一日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让她能多睡会儿再起来梳妆。
寿宴的前一日,太夫人还前来暗示过元妙仪,不用打扮得太过出挑。
谁都知道,新平伯夫人还想借着这次寿宴,给新平伯世子选夫人。
新平伯家在朝中已无得用的后辈,新平伯世子也暂且没有个一官半职的,何况爵位还比元家低了一级。
只不过毕竟在这京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夫人应邀前去是为了全了礼数,但礼数归礼数,她可不愿意把元妙仪嫁到这样的人家中去。
太夫人的话说得委婉,可元妙仪立刻就心领神会,只说让祖母放心便是。
元妙仪对这些宴会本就无甚兴趣,更遑论是多加打扮。不像平日在家中穿得那样的随意,也不过是为了明面上的礼数罢了。
只不过今日到底是寿宴,她也不好像平日里穿得那样素净,还是让崔嬷嬷准备了栀子色的卷草纹上襦配着六幅的丁香色百蝶穿的间裙。
元妙仪微阖着眼睛,任崔嬷嬷将珠链绕在梳好的螺髻上。
既然太夫人特意叮嘱了不要打扮得太过惹眼,元妙仪便让崔嬷嬷梳了个简单些的发髻。
只是螺髻上不好簪长簪和华胜,幸好前些时候,元令珩不知从哪儿得了两只绿松石做的钿,遣人送回了京城,配今日的发髻正好。
崔嬷嬷一边给元妙仪梳妆一边说道:“姑娘这两个月可有的忙了,下月表少爷就要大婚,再过一月就是您的及笄礼了。好在您的料子首饰都不缺,就是做衣服得紧赶着,我让白芷得勤快些盯着才是。”
元妙仪也叹了口气,她向来不耐烦这些事。只是一个是裴家的大事,一个是她自己的大事,那是怎么避也避不开的。
那日玉奉舒说了新平伯世子似乎有异,元妙仪便着人去打听了一番。
虽说尤谨行从不曾出入那些烟柳巷,但他在家中可不会收敛。
已经被元妙仪提上来做了外院管事马有明正巧和新平伯府的一个小厮有些交情,得了元妙仪的吩咐之后,便挑了个日子请这个小厮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小厮也有些迷糊了,马有明再刻意套了两句话,这位新平伯世子在家中的行径便被抖搂得差不多了。
马有明来回话的时候,崔嬷嬷正好也在,将马有明的话听了个全乎。
等马有明走了之后,崔嬷嬷还有些诧异,这位世子在京中可从没传出过这种贪好色的名声。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崔嬷嬷一边给元妙仪上茶一边说道:“之前听说沈家有意和新平伯府结亲,新平伯夫人还瞧不上人家的门第,觉得人家不是勋贵。”
现在想来,只怕嫌沈家是清流一脉,背后又没靠着什么豪族,家中家资不丰,填不了新平伯家的窟窿才是吧。
元妙仪当时正看着一本杂记,听着崔嬷嬷的话只是一笑:“伯夫人一人的嫁妆自是填不了这偌大的窟窿的,又不好明着说想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自然只能用这个借口拒绝了。不过,如果马有明打探来的消息没出错,这对沈家小娘子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还未成婚,房中便有这么多莺莺燕燕,便是当年的元弗唯都没有这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