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你哥哥?”萧宁序伸过一只手来摸着她的头,想要缓解她那些低落得情绪。
可却发现自己除了陪着她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孟梚缩在座位上,一想起那个让人害怕的雨夜她仍然觉得心存侥幸。
当时在车上的一男一女,女的死了,男的活下来——虽然双腿废了,连带着男人的基本功能和尊严一同葬送,可她总是暗暗地侥幸....
还好,真的还好。
命还在。
就算不能有正常生活,就算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迟早是要和他们重新聚在一起的。
他们是一家人,总得在一起生活才是。
孟梚的鼻尖有点发酸,控制不住地想流眼泪,她把窗开了大半,自言自语地轻声道:“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哥哥,会偷偷买爸妈不让吃的那种垃圾食品,会给我带我最爱的奶茶回来,也会带我去放风筝,还会把嘲笑我胖的那些混小子揍得半死,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贴心的的哥哥。”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别人嘴巴里那个‘因妒生恨’的小人呢?”
孟梚把泪悄无声息地擦掉,倔强道:“所以,我从来都不信他们说的那些话。”
“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或者感觉到的。”
气氛很是安静,时不时有因为堵车而开始脾气烦躁的司机在骂人,孟梚听得一清二楚。
良久后,萧宁序才说:“我也不信。”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只相信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其实挺难的,在这个大家抱团取暖的人世间,谁又会真正分辨哪一个茶烟饭后的谈天聊资是真是假呢。
孟梚吟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回头看他,她听到他在说:
“改天我们是得去看看你哥哥了,再好的护工也不能代替你的陪伴对不对?”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已经代替你去看过他好多次了,按时按点的那种。”
说完,萧宁序冲她眨眨眼:“就冲我这么乖,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了?”
“我也没什么想要的需要的,你给我个亲亲这事就算了,好不好?”
孟梚刚才是真的很想哭的,可现在却....
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之前见孟坤的时候他也告诉过她,萧宁序这几年常常替她照顾孟骁,可是,她并没有拜托他为自己做什么。
萧宁序啊。
确实跟他说的一样,特别特别好。
孟梚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抽了张纸巾出来,对准自己之前刚描好的红唇印了下去,轻压几秒后,一个完完整整地唇印被她烙在了纸巾上。
她大度地把纸巾一丢,很是女王的说道:“亲亲没有,不过可以给你这个。”
“我的唇印可不是随便就能送人的,看在你这么好的份上,我就破例送你一张,你得收好了。”
单单薄薄的纸巾上,孟梚的红唇印的很完整,萧宁序把东西小心翼翼收好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吐槽了她:
“小气鬼。”
***
餐厅建在半山腰上,花费的时间又多,来这的客人还需要预定,不过孟梚也懂,吃饭有的时候不光是为了吃饭,还为了一种叫‘情调’的东西。
所以当她知道温冬予是包了整个场子之后,孟梚表现的并没有很惊讶。
“追女人总得花点时间花点精力吧,这是必须的礼貌问题。”孟梚看了眼手表,很是不解:“可是,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邀请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看他迟到?”
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那个姓温的‘瘟神’一点儿想要出现的意思都没有。
楚北北是没吃饭来的,现在正拿着刀叉一点点的切盘子里的小牛肉来吃,用力之大让孟梚觉得她切得不是盘中的牛肉,而是那个瘟神。
吃了几口后,楚北北意识到她又犯蠢了,把刀叉一扔,很是无力地对孟梚道:“梚宝,我们不该来的。”
她根本就是还对那个人抱有幻想,还是觉得他会改变,可现在呢?
事实告诉她,是她错了。
孟梚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们再等等,可能路上堵车吧,我们来的时候也是在堵车,堵得超厉害。”
孟梚笑嘻嘻地看着她,却在时刻留意着外边的一举一动,所以当有人进来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发现的。
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指兴高采烈地指着门口处,三个人都在等着某人的到来,“那不是来了吗?”
可下一秒,人确实是来了,可是....
除了温冬予外,还有另外一个,是个女人,穿着长裙,就差贴在温冬予身上了。
楚北北像被塞了块石头一样,旁边那个人她好像见过,是个刚刚冒出头的小新人。
温冬予入座后,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