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没有否认,只是阴冷一笑:对我未必不好。
梅根翻了个白眼,正想挤兑她几句,却听到四周原本混乱的交战声一顿,竟高低不平地发出一阵惊叹。
只一瞬间,她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因为已经吞没整个魁地奇球场的滔天巨炎正在收缩,膨胀,又收缩,膨胀好像在颤抖一样,越缩越小,然后显露出内部的惊人变化
在稍微靠近一点就会感到酷热的巨型火焰中心,正在结冰!
透明的结晶一直凝结到外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形成了一座冻结了整片火海的冰山!
寒气沿着火心伸出的根茎,一路冻结到黑魔法生物,将钻透观众席的利齿花茎都凝结得合不拢嘴,腐蚀的酸液彻底变成光滑的固体,嵌在腐蚀了一半的混凝土里,丧失了全部攻击力。
就在众人惊异于这惊人的巨变时,冰山的中心一分为二,在云海山雾般的水汽中裂成两半。
像被切开的蛋糕一样,平整光滑的切面被巨力推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天仙路,尽头是一缕勾得格外出挑的细焰,冰川顺着那妖娆的焰尾延伸出去,不偏不倚地斜入主席台的正中央,停驻在同样面露惊异的救世主面前。
四散的白色水汽犹如来自仙府,自半空斜下而来。冰雪凝练的天梯中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缕黑色烟雾忽而显露出人影,正拾级而下,目光直落到冰梯尽头的哈利眼里。
那双翠绿的,比冰山火海更壮丽的眼睛。
主席台一时间寂静无声。
以如此冰川变形的精准程度,显然来人就是施咒者了。
一身令人熟悉的黑袍兜帽,虽未展露全貌,但在场的许多人已经认出了来人。
在他彻底走下台阶之前,冯南多就激动地一把推开哈利,迎在台阶尽头。
终于,主
哈利正和汤姆对视着,压根没想到这个时候能有人上来截胡,愣是被他一推就墩到座位上,一边屁股疼一边发懵。
没等他回味出什么感受来,余光里一道绿光闪过,冯南多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像沙袋般砰地摔在他脚下。
哈利惊恐地转头去看,却感到一阵寒气逼近,几根冰凉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向汤姆。
你哈利的嘴唇微微张合,目光被那双残余着杀气的红色眼睛捕获,竟从中它焰心般的颜色里感到一种摄魂夺魄的魔力,使他到了喉头的话卡在一半,吐出来变成了,你恢复了
兜帽之下,是麻瓜酒吧里初见的那张脸,即使只是轻微的牵动唇角,也一如既往地蛊惑人心。
他的手伸出来,才显露出外袍之下的穿着,是一套考究的黑色西装。内外的麻瓜巫师服装混搭,竟也十分合适,显出惊人的好看来。
哈利看得目光发直,自己没发觉,在汤姆眼里却一清二楚。
他很喜欢哈利只专注于自己的神情,那张白净的脸仿佛因此更加纯洁了。也因此,刚刚沾染的一点狼血显得愈发脏污起来。汤姆发现自己难以忍受它们继续待在哈利脸上,于是指腹移到救世主的眼角,仔细拭去那滴微小的血珠。
这段时间他缓慢地陈述,我的脑子里一直都是你。
第194章
哈利目光微震,好像被打动了,从那种单纯的蛊惑中脱离出来,急切又迟疑。
我也想你。
哈利僵在座位上,感到无数目光钉过来,如芒在背,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眼睛却还是没法离开兜帽下的脸。
那双眼底的翠绿湖光映照着天光与恋人,微微仰视的角度随着汤姆的靠近而不明显地抬高,仿佛全副身心都锁定在他身上。
简直像某种索吻。
汤姆更凑近救世主的眼睛,身上带着冰梯雪山的寒气。
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却无言攫住了哈利的呼吸。
他听到四周无法抑制的吸气声,从刚才冰梯降临起就断断续续地,没有停下过。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不敢高声谈论,仿佛害怕惊动了犹如神降的男人。
但有一个人例外。
齿边还残留着狼人血肉的黑犬发出呜呜地警告吠叫,光从声音就能听得出涌到喉咙口的杀意。
离得最近的哈利明确地看到汤姆脸上闪过一丝恼火,眼底尚未散尽的杀意再次铺展开来,扫向大黑狗的方向,手里的魔杖蠢蠢欲动。
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哈利非常自然地伸手捧住他的脑袋,把脸转回来,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呜汪唔
凶恶的犬吠声变了调,生生走弱下去。
最后一刻,哈利的唇被一根食指封住。原本打算攻击的手,半截转而来阻止一个吻。
汤姆垂眸看他的嘴唇,睫羽投下厚重的阴影,不知在想什么。
在这之前有件事你必须知道。在呼吸相闻的距离,他轻声细语,邓布利多死了。
哈利反应了一秒,似乎没能立即消化这句话的含义,然后才是一丝痛苦浮现出来,目光颤动地凝视他。
谁你说唔!
就是现在。
汤姆果断地想,低头压住哈利的唇,手指改封为托,引导哈利的下颌转向更适合迎接入侵的角度,尽情享用久违的甘甜柔软。
近一个月以来,多少个日日夜夜,走在麻瓜的大街小巷,脑海里不时刮过狂风般的灵魂残影,挂坠盒被迫与邓布利多相处的记忆像蔓生的海藻般浮荡,想要驱除,却早已扎根于此。
假使假使真的得到了永生,你想怎么使用那漫长的没有尽头的时光呢,汤姆?
邓布利多不厌其烦地用这样的提问骚扰挂坠盒,总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候见缝插针,反反复复地询问,好像真的关心似的。
有一次,挂坠盒回答了,不胜其扰:当然是想怎么用怎么用。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你就不必费心了。
好。邓布利多像是接受这个回答,并不认为是敷衍,人老了,总是喜欢想东想西,算是找点乐子吧我猜猜看,你肯定想得到那种至高的权力,是不是?
挂坠盒轻嗤一声,不置可否。汤姆知道自己内心的反问谁不想呢?
他从来不相信邓布利多不会花精力维持自己的威望和权势,除了凤凰社那些被洗脑的蠢货们,他觉得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唔那种权力,那种地位,我想,你会想办法一直维持,是不是?
挂坠盒瞥了他一眼,不无警惕。
这老头惯会迂回话术,但凡提问,背后一定暗含某种终极挑衅。
那么要维持多久呢?在此期间,或是在那之后,你想过吗,汤姆你真正想做的事?真正令你快乐的事?
无谓的洗脑话术。
挂坠盒很想告诉他,这一招他自己用得不比他差,多少食死徒就是这么被招揽至他的麾下,肝脑涂地,至死不渝,比之凤凰社那群死脑筋不遑多让。
但他克制住了。洗脑的博弈中最重要的不是谁言语占上风,而是谁能不被窥得真心。
邓布利多故技重施,锲而不舍地追问,这回挂坠盒也吸取教训,坚持不泄露口风。
然而这种长久的僵持似乎并不能阻挡邓布利多在话题上更进一步。他戴着挂坠盒走遍英格兰巫师村,甚至跨越海峡去往欧洲大陆,探寻异国风情。一开始挂坠盒没能猜到他的打算,直到邓布利多戴着他在一间木屋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尼克勒梅
曾记在他永生笔记里的传奇巫师,头一次得见真人,就是挂坠盒也感到兴奋。
邓布利多似是料到他的心情,热切地和老友叙旧,甚至好心地要给他引荐一位幽灵汤姆。
然而勒梅刚满口答应下来,就被厨房的夫人一声轻呼叫走了。
哎呀,你不是跟人谈事吗?我这还没好,别过来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