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杨尘极力隐忍着承受身上的拳头时,常昭在暗处偷偷的把这些画面拍了下来,尽管他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事情再一次告落后,常昭一边帮杨尘涂药,一边忍不住几乎要哭的表情。
温初雪记得上次常昭自己挨打时都没有哭,反而微笑着安慰杨尘说他没事。
常昭是真的心疼杨尘。
而她……又何止是心疼……
杨尘浑身无力的靠坐在墙边,擦完了药,他第一时间是去检查那些照片,确认无误后,他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两个人趁着午休时间找到了即将要回宿舍休息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平时看起来很是严厉,是杨尘和常昭目前最值得信任的人。
但下了课堂,看到他们俩,他的语气都比较温和,“有什么事儿吗?”
常昭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尘,杨尘点点头。
随即常昭转身去把办公室的前后门都反锁上,把所有的窗户也都上锁然后把窗帘拉严实了。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三人。
班主任登时来了气,“干嘛呢?!封闭办公室打算和我干一架?”
“不是。”杨尘说了一句,然后开始把衣袖往上扯,露出一片又一片的青紫色。
班主任顿时气愤,“怎么回事?”
“还有我。”常昭也走上前把自己两边的衣袖挽上去。
看见那些伤口,班主任的身体僵硬起来,从事教师这么多年,这发生了什么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尤其常昭和杨尘把周身大部分的伤口都展示完之后,班主任的肢体动作变得更加沉重。
他一手撑在办公桌边,咬牙切齿地问:“谁干的?!”
常昭一一报出了名字,杨尘则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到相册页面,递给了班主任。
班主任一张一张的看下去,手都抖了。
看完以后当场发了火,“无法无天!”
常昭继续添油加火,表情悲痛又委屈,“老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班主任沉默地坐在办公椅上,缓和了一会儿,向他们保证,“这件事情交给我,手机我暂时保管,涉及人数较多,我会去和校长商量该怎么惩治。”
杨尘和常昭都表示明白,只是常昭多问了一句,“老师,可不可以不告诉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
班主任的动作再一次僵硬,从他微微前倾的身体看,他也有些不忍和心疼,但他还是说:“这恐怕不行,你们两个的家长还得来学校一趟。但是你们放心,学校不会把你们俩的名字公布出去。”
常昭无法,只得同意。
但杨尘始终留了一手,他把所有的照片都备了份,就算班主任靠不住他也仍旧保有证据。
这天过去后,第二日杨尘的父母和常昭的父母都来了,好在也是在午休期间,并不会有其他同学看见。
两对父母在得知此事时都快疯了。
分别抓着杨尘和常昭上上下下地检查。
尤其常昭的父母年纪大了,看到常昭满身的伤,都忍不住和常昭抱在一起哭。
杨尘的母亲也是忍不了,靠在杨父身上啼哭。
两对父母都很气愤,要求必须严惩那些欺负他们二人的学生。
班主任和校长保证会严肃处理这件事,并承诺会给杨尘和常昭一个交代,对那些个胡作非为的学生进行严厉的处罚。
果不其然,在周一的早晨,校长对那些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并下达处罚结果。
过程里并没有提及他们欺负同学的的位置以及受害学生的名字,只说他们聚众欺负同学,情节严重。
两队之中为首的两人被当场开除,其他人则被记重过,将录入他们的学籍档案。
虽然处罚下达,但杨尘和常昭却并没有感到有多开心。
因为这件事情轰动了整个学校,议论纷纷的声音没完没了。
他们所经历的事情永远不可抹灭,都会梗在心头成为永久的伤口。
但庆幸的是那些人受到了处罚,心上的伤口只会是伤口,不会在日后发炎腐烂。
那之后,剩下没被开除的几人居然在筹划要给为首的两个老大报仇,发誓要找出举报的人。
这又是一场灾难。
甚至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举出名字猜测,自然少不了杨尘和常昭。
那两队人甚至还破天荒的合作了,誓要合力找出告密者。于是他们再次找上了杨尘和常昭,这次虽然没有动手,他们俩更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承认,但在质问他们两人是不是告密者的同时又被一顿威胁和警告。
而且他们还特意制作了一个名单,名单上记录着所有被他们欺负过的人。
如此私下里一传一、百传百……
虽然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被发现,又对那群人做了处罚,但是全学校的人都已经知晓那份名单。
只要是课间、休息时或者老师不在的时候,杨尘的耳边充斥了议论的声音,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更有当笑话讲的。
然而那群人还美名其曰:反正不知道是谁告的密,那我们就把所有有可能的人公诸于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在那些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杨尘和常昭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压力。
杨尘的成绩直线下滑,常昭更是少了往日的笑容,变得越发郁闷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