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灵气补充得已经足够。
整个人不再像方才那般虚弱,濒死了一般。
云忘川将阅见机倚在软椅上。
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手帕,开始为他擦拭血迹。
这些猩红的液体都是由灵气凝结而成。
蹭得到处都是,手帕擦过,也只能将其晕开,无论如何都无法处理干净。
云忘川尝试了一会儿,便果断地将帕子扔掉了。
她抬起手,运转灵力。
淡蓝色的光芒隐隐亮起,勾勒出灵脉的形状,转瞬便又熄灭。
云忘川用指尖去触碰那些血迹。
狰狞的血顿时化成红色的灵雾,继而淡淡散开。
腥甜的气味弥漫在四周。
见这个方法奏效,云忘川便全神贯注地用指尖一点点描摹阅见机脖颈上的血迹。
她的指尖轻轻抚摸过他的喉结,顺着向上,越过清晰的下颚线,来到他的脸颊。
血好多。
触目惊心。
根本无法想象到阅见机这是受了多重的伤。
......他不是已经成功复国了吗?
最大的仇人不是已经被他彻底解决了吗?
保护着皇宫的太平军们不是已经臣服于他,以他为主了吗?
究竟是谁、究竟还有谁能把他伤到这种程度?
云忘川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向下。
去看他血淋淋的衣服。
......难道他整个人被什么利器贯穿了吗?
否则怎么会流这多血?变得如此虚弱?
幸好君子剑不在皇宫。
否则他根本逃不出来,很有可能就会死在那里。
......说起君子剑。
云忘川的眉头深深地蹙起。
眼眶几乎是一瞬间便红了起来。
她本可以早一点救出阅见机的。
如果她没有切断与本命宝剑的契约联系;如果她在听到阅见机那句话之后,便恢复契约联系;如果她没有一回来便冥想修炼,把君子剑彻底丢在一边......她就可以早早发现君子剑的异动,将阅见机的魂魄强行召回。
阅见机他就不必在濒死之时,还要费尽最后一丝力量回到这里了。
云忘川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办法不自责。
云忘川闭上双眸,感应身体中与本命宝剑的契约。
......其中一半已经灰暗,就像是被堵住源头的沟渠,彻底失去了生命力,而另一半仍旧晶莹得发亮,被人打理得很好的样子。
剑主与剑灵之间的契约是不平等的。
剑主可以单方面切断契约,剑灵却无法这样做。
就算剑主已经“抛弃”了他,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原地等待,日复一日滋润干枯的契约,等待着剑主的“回心转意”。
云忘川将灵力再次灌入灰暗的契约。
不多时,它便被滋润上一层淡淡的蓝色,虽然远远比不上之前,但也算暂时恢复了联系。
还不等她睁开眼睛。
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阅见机醒了。
云忘川的手还停留在他脸侧。
被他的手按住,不准离开。
阅见机看着云忘川睁开眼。
露出雾蒙蒙的灰色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