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刘若烟。
她甚至还悄悄瞥了一眼陈淮。
如她所得知那样,前朝余孽是陈淮心坎上的一根尖刺。
只要她们戳了这个伤疤,陈淮怕不是要感谢他们。
陈淮灿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姜云鸢恍了神,她跪行向陈淮靠了过去,低眉敛眸,玉珠似的水点子轻盈盈砸在了地上:“侯爷,臣女只是担心侯爷。”
“表妹对侯爷一心一意,可架不住她背后的势利。踏雪的死不就是个例子?”
踏雪的死,是陈淮的失误。
跟别人一点关系没有。
“臣女不能看着侯爷受伤害,臣女从来没有想过会误伤元一侍卫。”
陈淮慢慢敛了笑,他喟叹一声:“当年,刘夫人是这样对姜恒时说的吗?”
刘若烟面色一变。
陈淮得到认证。
什么君臣不合,什么犯有大罪,还不是姜恒时过不去自己这道坎。
时值朝廷百废待兴,他是敬元帝左膀右臂,却爱上了前朝嫡公主……
陈淮道:“本侯不是姜恒时。”
刘若烟同姜云鸢几乎同时抬头,死死看着陈淮。
陈淮如同看一只蝼蚁,他轻慢地一笑,极尽瑰丽可怖:“太脏手了。”
话罢,他便起身向外走去。
刘若烟着急地去拽他的衣摆:“侯爷,你不能这样,她是前朝——”
不知从哪里来的人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刘若烟的绝望如烈火般吞噬了她,她侧眸一看,自己的女儿也同她一样,只是死死的瞪着眼睛。
“侯爷,她们怎么处理。”
“让她们自杀吧。”
第38章 三十八.弦 我想请你,成为他口中那句……
让人自杀……这操作卫砚从没听说过。
但他还是果断让人把刘若烟母女抬出了十里春。
等卫砚回来时, 陈淮正负手立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光景。
“侯爷,这样处置他们, 文渊侯不会闹吧?”
卫砚这话问得忐忑,好歹人家十七八大闺女, 说没有就没有了,国家法纪摆在这里,不是引着御史台的人多嘴吗?
陈淮慢悠悠道:“文渊侯在意妻女死活?”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一丝反问:“马场上他想动的是书沅还是景宁王, 又有谁知道?”
这不是平白给人扣帽子吗?
卫砚没太听明白, 但他知道一个点,侯爷说的定然没错, 于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可陈淮心里却如深流暗涌,山雨欲来风满楼(注1), 朝廷变天不过是敬元帝一个理由罢了。
“文渊侯,保不住了。”
陈淮顿了一下, 他没有说出来, 太子也在被陛下反复考量。
眼下朝廷局势浮动,表面上支持太子的官员多于支持景宁王, 可是, 圣心难测。
国有内患, 边界亦没有大定, 大楚建国不过二十几年, 需要的是铁血君王。
太子先是宽容处置定边军叛徒,后又向前朝余孽求情,如今的文渊侯又是太子一党。
倘若他不能狠下心来,那些想推举景宁王的人又能趁机发难。
陈淮淡淡道:“去景宁王府。”
*
月色披霜, 宣平侯府唯有凇院亮着灯,遥遥与月色相辉映。
姜弦翻着账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翻查的。
宣平侯府规矩严整、往来进账入账皆顺着一套程序,说白了不会出错。
只是,姜弦想到这是陈淮所托付,就想要更细致一点,非得最短的时间做到最好。
“夫人,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