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紧紧握着药锄,胸口起伏不定,脸颊充满血色,喘着粗气,将锄柄越握越紧。年纪轻轻的少年,还没受过朝廷的鞭子,只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坏,只坚信守护好的,挡住坏的,腰不懂得怎么弯!
但他眉眼间只是狠色,却没有狡诈与杀意,挡下那刀之后,却是握住药锄一动不动,像只蛮牛般,把受伤的村民挡在背后。
面对捕快拿出大正律呵斥,听见抄家,流放心底还不是禁畏惧,心脏怦怦跳的急快......
“呵呵。”
衙门捕快发现少年不敢妄动,只敢盯人,立即察觉到他的外厉内荏,笑了两声,用换上温和的口吻,很不自然的道:“不过,本大人不与尔等计较。”
“明天我会再来一次,你们把药价准备好,要多的,要好的,我才好帮你们与阮班头讨价还价。”
“知道吗!”
捕快握住刀柄,狠声喊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李村头在一个少年的搀扶下,顾不上胸口疼痛,弯着腰连连鞠躬:“卧牛村不敢再涨价了。”
“明天就按照本来的价格。”
“那是最好不过。”捕快冷笑两声,用力把腰刀插回鞘内,大步昂扬离开村口,对地上的伤者连都不懒得看上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村头。”李二牛在捕快离开之后,浑身就像脱力一般,立即松掉手中的药锄,跌坐在地上,满脸麻木,晦暗无光的道:“我给村里惹麻烦了,我给村里惹麻烦了......”
他反复念叨着两句话,不知是惊恐,还是知道捕快不会放过他们......
李村头眼神也变得浑浊,虚弱无力的道:“族学里的先生讲过一句话,人命如草,命运随风,我们不惹麻烦,麻烦也会上门。”
“今天的事不怪你,但如果坐以待毙,等到明天,恐怕村里肯定要出人命。”
“那个捕快绝不会再一个人来,肯定要杀人泄愤。”
旁边一名少年忙叫道:“三叔公,那捕快不是答应,不跟我们计较吗?”
“对啊!”
“我们村里人还更多!”
李村头无奈的摇摇头:“衙门里的人说话不能信。”
“村头。”
“我给他杀好了。”
李二牛脸上浮现出绝望之色,十分勇毅的道:“死我一个人,总比多死几个好,一个做事一人当。”
“还有办法。”
李村头强撑着身体,气若游丝:“去找和春堂的王管事,和春堂在县里家大业大,姚大掌柜更是有名的大人物。”
“或许,姚大掌柜拿班头阮大人没办法,但是出面和一个捕快大人说情,也许还有我们活命的机会。”
“这能行吗?”
“我们可不认识姚大掌柜......”少年人都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李村头却懒得解释,催促道:“快点去!”
卧牛村与和春堂其实没什么交情,一个小村头更不会认识县城大药铺的老板,但卧牛村都将上好药材优先售卖给和春堂。
不说姚大掌柜能记得他们,起码,王管事该记他们一个小情,多少能托句话到姚大掌柜耳朵里,兴许姚大掌柜就能够出面。
而且姚大掌柜与衙门班头一起抢收药材,帮村里解了难,在其它村收药材都能顺利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