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只全黑的猫咪轻盈地跳到了地上,潇洒地甩甩毛。
“喵呜,喵呜~~”
煤球两只绿眼睛看着杜小希,撒着娇,蹭着她的裤腿转圈。
“知啦知啦。”
杜小希放下包,去厨房取出一只深黄色的罐子。
这是骆驼奶粉,之前杜小希许诺过只要煤球跟她走,各种奶她管够。
回到云津后,她给煤球买了许多类型的奶粉让它自己尝试。
自打喝了这玩意,煤球对牛奶羊奶都兴趣缺缺,每晚都要喝一碗这个才肯罢休。
给煤球冲好奶粉,杜小希一边看它优雅喝奶,一边瘫在沙发上喝冰可乐。
现在她可是正常人了,肥宅快乐水的快乐也必须回归。
杜小希咕咚咕咚喝完一罐子可乐,舒服到连声呼气。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身体好了,事业上也有了好机会。
要不是夜深了害怕扰民,她开心得跟恨不得要用她走调的嗓子高歌一曲了。
此时煤球也喝完了卡通碗里的奶,轻巧地跳到杜小希的腿上,开始梳毛打理自己。
“你这家伙,嘴边还沾了一圈奶泡呢。”说着她抽出一张湿巾,熟练地给它擦嘴,“今天过得怎么样啊?跟夏姐姐有没有和睦相处?”
煤球仰头享受主人的擦嘴服务,娇滴滴喵呜了一声,表示跟夏姐姐相处和睦,并没有打架。
杜小希笑出声,揉揉它的脑袋,“小傻瓜,夏姐姐可没你这么幼稚。”
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却消失了。
不对啊……
夏艳撕碎了封开柱的魂魄为自己报仇雪恨,骨灰也撒入了她最喜欢的大海,照说夏艳的心愿该是了了的,怎么还呆在手镯里没有去投胎呢?
杜小希怎么想怎么不对。
难是自己还遗漏了什么?
思索再三,她摸了摸手腕的玉镯,“夏姐姐,能跟你谈一谈吗?”
手镯没有反应。
杜小希以为对方不想跟她聊天,决定改天再说。正准备起身去给煤球拿小鱼干,此时手腕突然一凉,一红中带黑的光芒从手镯中飞了出来。
光芒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身材纤细的人影,最后又变成了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的年轻姑娘。
她静静站在杜小希面前,露出浅浅笑容,“恩人,你找我。”
“夏姐姐,你别这么客气,一口一个恩人的听着别扭。就跟他们一样,叫我小希吧。”杜小希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夏姐姐,你别站着,坐啊。”
“好。”夏艳点点头,坐到了餐桌边的椅子上。
它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膝上,看上去就是个文静又懂事的小姑娘。
“夏姐姐,我就不绕圈子了。”杜小希斟酌过后,决定还是单刀直入,“你生前是好人,死后报仇也只杀了该杀的人,应该是有资格去投胎轮回的吧?”
夏艳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啊?”杜小希又问,“还是说,你跟煤球一样,不想投胎?”
“我想投胎。”夏艳脱口而出这四个字,却又合上嘴,表情忧郁起来。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杜小希问:“姐姐,你的确是有心愿未了,对不对?”
夏艳没有讲话,但她的沉默代表了默认。
到底是什么让她无法了却执念呢?
杜小希把她经历的事情想了一遍,瞬间灵光一现。
“夏姐姐,是不是你心里还无法放下对你父亲的恨?”
夏艳听到这两个字,眼泪瞬间流下来。
她低下头,沉默许久才开口。
“我曾经那么信任,那么爱我的父亲,想着念了大学之后负担起这个家,供弟弟上学,为他养老。”夏艳说着说着大哭起来,“可他却把我卖了。他明明知我会遭遇什么,还是卖了我,那么狠心。我在他心里,还不值那五万块钱,我就是个物件,我恨他!”
“可他是我的爸爸,又养大我,要我回去报仇杀了他,却始终办不到。”夏艳啜泣着,“我心里好难受……我好没用……”
杜小希轻叹一声。
虎毒不食子,可人有时候却比畜生还不如。
这样的人如果都不受到惩罚,又有什么天理可言?
可让夏艳千里回去杀自己的父亲,确实也……
她终于理解这种复杂到恨自己的纠结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