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换上轻便的服装,把昨晚剩下的小鱼干塞进包里,快速出了门。
一进馥园大门,正午炙热的暑气便被隔绝在外,只剩凉爽惬意。
之前热热闹闹的宅子也因为工作人员的稀少显得清静而雅致。
“小希老师,这么早就过来了啊?”一位提前上班的场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是啊。”杜小希笑:“里面空气好,又凉快,过来转一转。”
“这倒是。”场工颇为赞同地点头,“尤其是西厢房那边最凉快,过去呆一阵还要披个外套,也不知咋回事。小希老师,您慢慢逛,我去做事了。”
“好的,辛苦了。”
看着场工离开的背影,杜小希心中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假意在前花园转了一圈,随后穿过大厅,径直往后花园走去。
……
后花园一个人也没有。
只听得到阵阵蝉鸣,聒噪整齐地演绎着夏末协奏曲。
绿树将阳光遮挡,凉风阵阵。
杜小希走到桂花树下,发现昨晚树下的小鱼干一条也不见了。
黑猫这口嫌体正直的家伙,等她彻底离开,恐怕是又出来扫了一趟货。
想到此,杜小希露出笑容。
她从包里拿出剩下的大半袋小鱼干,稳了稳心神,走向通往西厢房的小径。
刚来到房间门口,一股凉风迎面吹来,把杜小希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屋外老树的枝桠乱晃,发出有些奇怪的摩挲声,像是谁在嘶哑地哭诉着。
杜小希好歹算是几次经历过灵异事件的老手,并不在意这种虚张声势的威胁,直接推门而进。
拖得长长的吱嘎声响起,一股残留的檀香气息迎面而来。
屋内窗户紧闭,光线黑暗。
杜小希拿出准备好的小型手电打开。
亮光照射进去,灰尘翩翩起舞。
这部电影在西厢房的取景已经完全结束,工作人员将具都撤走了,剩下的都是屋子本身自带的古旧家具。
这样一来,屋内的沧桑与落寞更加明显。
杜小希拿着手电在屋内走了一圈,周遭没有丝毫动静。
就好像这里除了历史的尘埃,连一只小小的虫子都没有。
但杜小希异常肯定,黑猫一定在这个屋子里。
“煤球。”杜小希把手中装着小鱼干的塑料袋打开,放到桌上,“出来吃零食吧,这回没有埋伏也没有套路,这些都是你的。”
除了自己的回声,她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杜小希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小猫咪都是有脾气的。
“煤球,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杜小希又轻声跟它讲理,“你看,要是我想伤害你的话,第一次抓住你的时候你哪能如此轻易逃走,对不对?”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杜小希并不气恼,“煤球,我知你受了委屈,出来咱们聊一聊好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黑猫性子极为刚烈,硬是毫无反应。
杜小希在屋内踱了一圈,突然觉得有点累,走到梳妆台前,坐到凳子上。
那枚扭曲的铜镜近在咫尺,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散发着奇异的光线。
当时就是这面镜子让她失了神。
鬼使神差般,杜小希将手电筒放下,伸出手,抚上了铜镜的镜面。
一强烈的白色光线骤然在她眼前爆开。
杜小希本能地闭上双眼。
眼前残留的白色光影慢慢褪去,一副奇怪的画面竟在她脑海中呈现,就像在放一部默片。
烟雨朦胧的初夏,青石板路被小雨浸润得亮光光的。
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从宅子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浅色的锦缎旗袍,拎着绣花的小袋子,脚底下穿着一双绣花鞋,长长的黑发编成两条麻花辫。
走了一段路,她被什么声音吸引,停住了脚步。
姑娘来到巷子的角落,驻足看了一阵,抱起了一团黑黑的东西。
她的手心中,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奶猫,皮毛乱糟糟的,唯有一双眸子碧绿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