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卡帕尔蒂很早就发现了有人在监视着他们,但是他们着急找那几个孩子,就当没看到,现在总算到了对方坐不住的时候了。
浓浓的雾气已经将这片路边的树林包围了起来,能见度变得很低。
在他们的右侧,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又高又壮,胳膊像一般人的大腿一样粗,留着络腮胡子,他其实长相还算端正,但是一双眼睛眯缝起来,看着很不正派。
他咧开嘴,“白塔的卡帕尔蒂,不知道你的尖叫声会不会比兰巴尔那些两脚羊更动听。”
这张脸塞勒斯是在通缉令上见过的:“天箭座,前雇佣兵,红标通缉犯博尔格提,这是我见过的第三个黑色黎明的代号成员了。”
卡帕尔蒂淡淡的说:“我以前一个也没见过。”
然后,他俩同时向着左右两边闪去。
他俩身后出现了又一个天箭座,双手扛着双斧,朝着两个原本的地方砍去,斧尖闪着寒光,而厚重的斧身上则镌刻着影影约约闪烁的符文。
最前面的那个博尔格提咧嘴一笑,消失在了白雾中。
他用一个假的分身吸引注意力,真正的自己则趁机偷袭,看来他其实很谨慎,一点也不像嘴上说的那样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塞勒斯啧了一声,他们四周都是迷雾,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围绕着他们。
“说出打开通道的办法,我给你一个痛快。至于传说中的白塔魔眼,我相信罗兰收到你的眼睛的时候,一定很开心。”
塞勒斯按住即将暴起的卡帕尔蒂,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太暴力的。”
他抬起手,手心向上,张开手掌。
随着他的动作,四周好像亮起了一颗颗的银星。这是夜晚,出现星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星星不会出现在距离人如此之近的地方。
银色的星星璀璨又精致,一个个光点宛如组成了地上银河。
天箭座毫不犹豫,右脚踏地发力,身体如炮弹一样弹起,但动作却悄无声息,像是幽灵一样扑来。
他双手持斧,用力挥下,那对武器如此巨大,好像罩在头上无处可逃的一片天空之下。他不知道白塔的卡帕尔蒂边上的这个男人是谁,但是出于业界常识,只要有法师想施法,那就打断他。
白塔的卡帕尔蒂不好对付,那就先干掉他的同伴好了,天箭座手中巨斧的寒光已至,他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斧子劈下的瞬间,由于巨大的力量,人的头骨会像落地的西瓜一样被砸裂,在斧刃的位置,则会被干脆利落的看成两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热腾腾的血液四溅的画面,是天箭座最期待的。
天箭座动作如此迅猛,宛如在空中刮起了一阵飓风。
在扑下的一瞬间,他看到那个被他判定为较弱小的男人抬起头,银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来不及疑惑,下一秒,他的余光就看到了一点银色的星光。
恐慌充斥了他的脑海:
为什么,我不能动了……?
那颗银星在他的视野里扩大,然后占据了他全部眼球……
“这次总算没放跑了……”塞勒斯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天箭座被他死狗一样吊在半空中,眼睛的位置已没有眼球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团干涸的血痂。
出乎意料,他因为担心天箭座打不过就跑路,所以特意安排了冰原精灵在此人的后路守着,结果此人居然没有逃跑的意图。
雇佣兵什么时候有这种死战的传统了……?
天箭座抬起头,刚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就被塞勒斯制止了:“先生,我来问,您再说,可以吗?”
天箭座哪敢说不行,在空中呜呜地点头。
塞勒斯笑了笑,语气轻缓,像是上课一样循循善诱:“我一直在想,一百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百年前,不过十年的时间里,黑色黎明的创立者在那时候于罗兰大法师决裂、海神教皇候选人盗取神器叛逃、生命炼金会突然转向邪恶……连消失千年的繁荣女神的信仰,也在那时候出现了第一例……”
“而这条公路在一百多年前开始有人失踪、您作为黑色黎明的成员又出现在了这里……这个未知的谜题就像是一条线一样,将这些事件串联起来。天箭座先生,您作为黑色黎明的主要成员,能否给我一个答案?”
天箭座抬起脸,塞勒斯居然从这个满脸横肉络腮胡的面孔上看到了一丝茫然……
“看来您也不知道了,我真的很为您遗憾。”
塞勒斯轻叹,虽然没指望那么容易就获得线索,但是还是有点失望。
他两个手指并起,在天箭座哀求的神色中,毫不犹豫地斩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四溅,但是血滴在快要触碰到塞勒斯含笑的面孔时又被弹开了。
卡帕尔蒂在旁边挑起眉毛。
“贝特朗,你想留下他吗?”塞勒斯问。
“不。”卡帕尔蒂推了推眼镜,他的金发因为许久没有打理所以垂在额前,看起来有点像个大学生,眼眸又恢复了金绿色:“我就是没想到你会用斩首这种方法。”
塞勒斯叹气,“他说要把你的脑袋寄给罗兰大法师,我想着不如先一步把他寄给黑色黎明。你知道他们的地址吗?”
“不知道,但是我建议你别寄,交给官方审判的话他们会给赏金。”
他们并肩向迷雾深处走去。
白色的雾气遮蔽了他俩的背影,而远处隐约能望见一个类似教堂一样的高耸的黑色尖顶。
头顶无星无月,也看不见其他东西,只有一只飞鸟展开黑色的翅膀,在空中盘旋。
作者有话说:
写不动小贴士了,肚子好疼……
今天补偿大家一个大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