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响,声音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鲜明。
嗒——嗒——嗒——
忽然,时钟走动的声音中好像掺杂了一起其他的声音跟着一起响了起来。
嗒——嗒——嗒——
那是高跟鞋落在木地板上的响声。
珍妮弗无比熟悉这个声音,毕竟她经常穿高跟鞋,也经常在这里的地上踱步。
透过头发的缝隙,她眯着眼睛,竭力将眼睛向上看去,看见了光滑可鉴的木地板。
在向上一点……
珍妮弗小心翼翼地挪动眼睛。
向上……再向上看一点……
终于,她看见了一双蓝色的高跟鞋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那双鞋的样式她很熟悉,那是她平时最喜欢的鞋子,高级定制,样式优美,仅此一双。
但是,她的那双就踢在了门口,不可能从楼上走下来。
高跟鞋穿在一双同样让珍妮弗感到很眼熟的腿上,正在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过来。
嗒、嗒、嗒
在珍妮弗的视野里,高跟鞋越走越近,她看得也就越来越清晰。
终于,它不动了,连着穿它的那双腿平行的站定。这时候,珍妮弗也能看清蓝色高跟鞋上面的纹理。
这意味着,那个东西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假如她扒开头发,抬起头,就能和它近距离的对视一眼。
珍妮弗闭紧了眼睛,心跳地快要停止,浑身都在因为恐惧而冰凉,口鼻处的空气几乎让她窒息。
但是她不敢动,不敢让那个东西发现她在装睡,她还要竭力伪装成酒后熟睡的样子。
她感觉到有东西拂在了她的手臂上,冰凉的痒痒的,头发一样的触感。
在她手臂上方的东西轻轻摆动着,珍妮弗能想象出来,这就代表那个东西的或许是头颅,也在她身体的上方来回左右的观察她、注视她。
珍妮弗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开始麻木了,耳膜连着心跳咚咚作响,黑暗加上想象让她的恐惧到了极点,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住要尖叫出声的时候或者开始躲避的时候,屋子里突然降温了。
温度几乎是急转直下,一瞬间就到能媲美冬天最冷的几天。
屋外还是盛夏,但六角的霜花成片的出现在玻璃上,美丽的棱角在窗户上蔓延,并且开始结成厚厚的冰霜。
珍妮弗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下的沙发垫上,甚至都结了一层冰霜。她再也忍不住这个寒冷,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完了。她那时有点绝望地想到,被那个东西发现了。
当她抬起头,却瞪大了眼睛。
那个东西大体上是个女人的样子,和她穿着一样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漂亮的蓝色高跟鞋。最最重要的是,和她长着一样的脸。
这东西脖子奇长,脑袋正垂在她的头上,用一种人类不可能的方法扭曲着肢体,给人一种惊悚的不协调感。
但是,它已经动不了了。
一层厚厚的冰冻结在这东西的表面,限制住了它的行动。
珍妮弗只能透过冰层看见,它的眼珠还在艰涩地微微转动了一点。
那个名叫德瑞辛提的男人缓步向下,手轻轻在上面一拂,那个东西就瞬间四分五裂,碎块叮叮当当掉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为什么它和我几乎一样?”珍妮弗颤抖着问。
男人弯下腰,从那个里面取出来一个东西,将这个东西展现在珍妮弗面前。
“就是它,这不是生命体,而是一个炼金产物,你从哪里得来的?”
那是一个成人手臂大小的机械人偶,做成了一个女孩的样子,只是脸部是空白的。
“那是一个慈善拍卖晚宴的赠品,主要拍卖一位艺术家的作品。这就是那位艺术家送给我的,还送给了当场的很多人,据他说这个是抚慰心灵的人偶,能让人们看到自己失去的重要的人。”珍妮弗结结巴巴的回答。
“我没有太在意,拿回来就放在某个房间里了。它为什么会……?”
塞勒斯一时间没有回答,在他看来这个人偶和面前的珍妮弗有着一样的面孔,同时,它还存在着某种在物品与生命之间的特质。
这并不是指炼金师们做出的那种炼金生命,就算那些炼金生命有了活着的特性,这种特性也只是体现在思维上,让它们有了自己的智慧和记忆。这种生命的特性,居然影影约约在肉体上实现了。
塞勒斯凝视着那些机械组件上的血丝,这个机械人偶几乎已经快要拥有自己的血肉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人造生命在神秘学上从来都是一个禁忌与不可能的问题。
是谁在使用这种禁忌的实验,还几乎快要成功了?
珍妮弗在对方沉默良久之后听到对方叹了口气,然后接着用那种平淡的口吻说:“因为它在试图吸收你,或者说,它在试图成为你。女士,在我的眼睛里,这个玩偶长着一张和你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