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黑制服中年男人的头发就生长到及腰的长度了。而且他的这头秀发的发质足够让任何一个长发的人的羡慕的发狂,它像瀑布一样垂下,柔顺而有光泽,美丽无比。
这个画面实在太过诡异,这个屋里的一切物品都生机勃勃又带着难以言说的邪异。
旁边的猎刀几乎是目瞪口呆。
可奇怪的是,塞勒斯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但是现在不是探究自己的时候!
必须赶快解决这些事情,不然放任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塞勒斯记得,小男孩查尔斯甚至没有看到那个东西真实的样貌,只是因为对方出现了,就直接死去,灵魂还被下来烙印。
不能再拖延了……卧室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或许是因为他们彻底消灭恶灵惊动了它,或许是因为它已经能够醒来,不论如何这个东西都会在几分钟之内出现。
而他们唯一能够遏制这个东西的护符已经失效,如果任由这个东西扩散开来,恐怕又是一场神秘学灾难。
某种腐朽的生机扩散开来,猎刀隐隐感觉,他还活着头发指甲还在生长,但是其实他马上即将死去。
死亡的终点在向他招手。
黑制服猎刀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对付的灾难。
他几乎是忍着哆嗦问:“怎么办?”
塞勒斯倒是脸上没有太大变化,他伸手捏了捏下巴:
“唔,让我先仔细想想……”
猎刀差点被这句话噎死。
什么时候了!想个狗屎!
看来这位年轻的法师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天生缺心眼的,但是他的这种态度倒是很有感染力,让猎刀也镇定了一点。
塞勒斯想了想,感觉还是有救的。他转头对着黑制服说了几句话。
接着,他猛地打开了卧室的大门,手举镜子,侧身而立,从这个角度正好能通过镜面的反射看见屋子里的情景。黑制服手腕微动,朝着里面开始连续射击。
他们不敢直视里面的情况,只是借助于镜子与自己的直接的灵感。
显然,这是有效的,附魔子弹明显击中了什么。屋子里那股诡谲力量的蔓延开始变慢,黑制服长到小腿的头发与奇长的指甲也开始暂停生长。
塞勒斯趁此机会,抬手释放出了一个魔法。
古奥的吟唱声响起,空气里好像有力量在涌动,他的双手结出一个手势,手中凝聚出了浅黄色的光点,注视着前方的瞳孔明亮而冷漠。
这个年轻的法师在施法的一瞬间竟然给了这位资深的执行员一种战栗的敬畏感。
随着吟唱,一层水雾笼罩在屋子里。
待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水雾剧烈的向着一个方向收缩,像是龙卷风一样剧烈波动着。
它慢慢缩小,最后凝结成了一层极薄的带有魔力的亮蓝色水膜。
这层水膜就像某种封印,将那个东西牢牢地包裹在其中。
塞勒斯松了口气,法术成功了,他甚至还给自己剩了点魔力。
那些诡异的让万物复苏的力量消失了,黑制服正在尝试用随身携带的武器割掉自己已经披到脚面的头发与数十厘米长的指甲。
当那层掩盖住这里的黄昏的美好也就此消失,房间缓缓显露出了真实的面貌。四处都是明黄色的封条,房屋里死去的人用白色勾勒出人体的轮廓。地板上已经有了一层灰尘。
温馨的幻境消失之后,一股灰败、颓丧、腐烂的气息在这间房屋里扩散。
之前在幻境中茁壮生长的东西还在,屋子繁荣而腐朽,椅子上的嫩芽依旧没有消失,但是已经停止继续生长了。
他们终于能进入这间房间,看看这个东西真实的面貌。
桌子上放着一个塑像,被一层水膜包裹着——那是一个年轻少女模样的塑像,少女穿着花朵与枝条编制的长裙,悠然而闲适的站着,她的裙下伸出的不是人腿,而是一对鹿的双蹄。
她头戴桂叶的花冠,长长的卷发从脸颊两侧垂下,双手捧了一大束沉甸甸的麦穗与果实。塑像面容秀美,眉目温柔,脸上带着极其灿烂的微笑。
神像沐浴在窗口照进来的橘红色夕阳下,一半明亮一半昏暗,光暗交错之下,让少女的上翘嘴角的表情变得诡谲起来。
塞勒斯转开眼睛,这个塑像的笑容让他感觉极其不舒服,她嘴角以极大的弧度上挑,笑容过于灿烂,好像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诡异起来。
黑制服并不意外这个小小的东西就如此恐怖,做他这一行久了,就都知道,永远不要用外表去评价一个东西,就算它看起来再美丽、再无害。
现在让他最疑惑的是:“这是什么?”
黑制服是教会培养的资深超凡者,受到过极其正规系统的神秘学教育,不是民间那种七零八落的师徒传承出身的超凡者或者法师能够相比的。
海神教会的知识系统而完善,而且他还有多年处理神秘事件的经验,但是他依旧没有对这个塑像的任何印象。
“这其实是一尊神像。”这时,他听到旁边那个具有很强施法能力的年轻法师用那种悠然的语气轻轻说。
他愕然出声:“不可能!四季的正神,八位次神,没有一位的神像是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一共有十二位正统神灵,祂们分别代表十二个月份,其中又有四位正神代表了四季,剩下的九位神灵位于次神。这四位神灵也就是四大教会:春季的生命之神、夏季的海洋之母、秋季的光辉之主、冬季的寂静领主。
在神秘学上,祂们也被认为是“卡巴拉”理论中四个世界的化身。
黑制服就来自于四大正神教会之一的海神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