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好像、好像,不止是光接了一支茱萸……吧?
后来……后来好像还、还……
醉酒后的记忆并不很清晰,一点点片段隐约却又此起彼伏的在脑海中交替浮现,略带凌乱的同时,却也如同捉摸不定的潮水浪涛,打着旋儿的将一颗心搅动得七上八下。
今日帝京微雨绵绵,一路上带着水气的沁凉微风也没能让纪清歌脸上的烧红褪下去多少,等到段铭承看见她的时候,少女双颊的绯红丝毫不逊于昨晚酒醉时的模样。
心情极好的靖王殿下远远看到那细雨中婷婷走来的窈窕身影,眼底就已经浮起了欢喜的笑意,不等走近便快步迎了上去:“酒醒了?有无宿醉?可有头疼?早起可好好吃了东西?”
纪清歌面红过耳,只声如蚊呐的说了声:“段大哥……”就不吱声了。
“少夫人,可容我和清歌独处一时?”段铭承见她满脸羞赧,心底深处狠狠的松了口气。
毕竟昨日他是趁着她酒醉,不断诱哄才让她点了头,可如果她昨日真来个醉得彻底,今日醒后全然不记得的话,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如今看她这般神色,段铭承心中便有了数——
既然晓得害羞,那就说明昨日虽醉,却也没醉到彻底不记事的地步。
心情大好的靖王殿下决定趁胜追击巩固胜绩,昨日好容易撬开的蚌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找借口反悔才是!
秦丹珠见纪清歌面颊绯红的垂头不语,心中欢喜的同时又陡然间觉得靖王有些不顺眼,故意顿了顿,这才温声道:“清歌一个姑娘家,还请王爷莫要逾越,我先去见母亲,少时请王爷叙话。”
段铭承自然无有不应,秦丹珠走后,丫鬟们上了热茶,也就悄然退到了廊下,屋外细雨隔着帘珑在静谧的室内舒缓轻柔的不断回响,纪清歌半晌都鼓不起勇气提昨日之事,良久才小声说道:“段大哥,昨日……我不胜酒力……”
话音顿住半晌,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其实直到现在纪清歌都还没能完整记起昨日的枝节细末,只记得她好似醉后闹着说不嫁公鸡来着,而最关键的……也是她记忆中烙印得最为清晰的,是那一个个炽热的亲吻,滚烫滚烫的,把一颗心都烫得发颤。
一念及此,耳尖上不由自主又麻酥酥的……纪清歌很想干脆说她什么都不记得,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红,正纠结,耳中听到段铭承带着笑意的音色——
“清歌,君子一言,反悔不得。”
好容易才心愿得偿的靖王殿下哪里会再给她反悔的机会,步步进逼道:“你亲口要我应允的,不记得了么?”
纪清歌呆了呆,脑中一时间模糊涌上的记忆有几分杂乱,段铭承一条条的数给她听:“没有婆婆,不是公鸡,不把你卖人。”随着他的逐一细数,纪清歌脑中记忆顿时鲜明了起来,终于记起了昨日种种的少女张口结舌了一瞬,刚想说自己那是酒后鲁莽,还没来及开口,就被身形高大的男子附身吻住了双唇。
段铭承如今已经清楚只要他不要太过忘形,不让他的小姑娘产生被强迫的错觉的话,她就不会心生抵触,所以这一吻温柔且克制,良久才止歇。
纪清歌全身都有几分发软,段铭承低醇的音色已在耳边响起:“不讨厌,对不对?”
段铭承音色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志在必得:“清歌,我不会食言,也不会让你有食言的机会。”
纪清歌噎住半晌,原本想要声辩酒后戏言不能当真的言辞,在唇边徘徊,却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出不了口。
唇上温软的触感还鲜明的残留着,纪清歌心底有声音在提醒她快些想出拒绝的说辞,但与此同时,却又有声音在轻轻蛊惑她——试试又何妨?
就这短暂一息的犹豫,段铭承已是迅速转开了话题:“昨日那几名刺客,是鬼方的余孽,他们原本的计划当中,鼓中木桶内装的确实是火|药,与在白海寻获的是同一种,而且……”
段铭承语音停顿了一下,见纪清歌果然被他的言语引开了心思,这才接上了后半句话——
“据他们供认,是得了纪文栢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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