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看她神色,就知道这姑娘对城里路途没概念,一是为了讨好,二是自己也能省几分脚力,只赔笑说道:“奴婢听人说衙门有马车的,姑娘何不坐车去呢?”
纪清歌这才醒悟,想想就连纪家一介商贾都是出门车马行轿,这一城知府又怎么会没有车驾呢?
心里想着,只冲红桃颔首一笑:“提醒得好。”
然而,等她主仆二人来到后面,却只看到两匹辕马在马厩中烦躁的刨着蹄子,忍着马厩中的异味转了一圈竟都没找到马夫在哪里。
后来还是红桃又跑去前边逮了一个刚轮替回来休息的府兵过来。
那府兵忙了快一天一夜,全身恨不得快散了架,还没来及去休息就被红桃捉了过来,心里虽然埋怨脸上可不敢带出,谁不知道这姑娘是靖王殿下特意关照过的?只赔着笑说道:“府衙的马夫姓张,平时都叫他老张头,平日里就好喝两口,这怕不是又贪了杯睡过去了?姑娘您稍候片刻。”
说完就跑去离马厩不远的后罩房那里叮叮咣咣一顿砸门。
好半天才有一个身形虽然高大,却有几分佝偻的老汉慢吞吞的出来应门。
“老张头你大天白日的关着门作什么死?”那府兵一肚子没好气,一句骂完,困得又打了个哈欠,这才说了句:“套车送这两位姑娘出趟门,小心点伺候,这是靖王殿下特意关照的贵人,磕了碰了仔细你的皮!”
眼看那老张头诚惶诚恐的点头哈腰径自去套车,府兵刚想走人,却不料又被纪清歌喊住。
“这位小哥,”纪清歌适才一直在盯着他两人看,见他要走,却又问道:“现在衙门里飞羽卫中可有人在?”
府兵愣了愣,虽是不明白这姑娘问这个作甚,却也不好不答,只道:“一个都没有,全在外边忙呢。”
“那王爷现在何处你可知道么?”
府兵挠了挠头:“这……只知道大约是在东边坊市那边……”
“劳烦小哥,替我去给王爷传个话。”纪清歌笑眯眯的,但神色分明不容拒绝:“跟王爷说,我请他在此候我回来。”
府兵愣了,心中那是十万分的不情愿,推诿道:“姑娘……这……靖王殿下忙着呢,您还是……”
“一定要去!”纪清歌就如同没听到一般,又重复了一遍:“请王爷,在此,候我回来!”
结果,等到段铭承接到那跑得腿都软了的府兵的传话,心中又是狐疑又是莫名。
——那姑娘可不是京中那些娇贵又多事的女眷们,自他叮嘱过要她好好养伤之后就很是听话,虽然也曾提出过想帮忙搜人,但被他拒绝之后也就一直乖乖的,从不添乱,如今这是哪一出?
回去她曾落脚的客栈取些私人物品这到不是什么大事,他留她在府衙暂住只是担心她安危,并没有禁足的意思,她住的那一间客栈日前也已是搜拣完毕,去取回私物想来也没什么不妥,但好端端的,竟特意叫人传话让他回来等她?
他这阵子忙得几乎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那姑娘向来乖巧,又怎会突然这般要求?
这根本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除非是——
段铭承心中一凛,立即翻身上马,一抖马缰便向着府衙方向疾奔而去!
然而即便他将马儿催到极致,等他赶回府衙的时候,偌大的衙门里也已是没有了纪清歌的影子,只有几个刚刚轮值归来累得快没了人样的府兵。
段铭承当机立断放出了飞羽卫们专用的传讯暗号,又将那个跑得差点断了气的府兵拎到眼前——
“纪姑娘到底是如何向你叮嘱的,又是如何会寻你传话的,从头到尾,枝节细末,给本王好好详述一遍!”
他脸色阴沉似水:“错一个字,就去牢里陪你们邓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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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铭承:哪怕本王忙成狗,媳妇儿召唤也得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