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歌一击得手,竟是丝毫没有停顿,放开驴老七臂膀的同时足下已经发力,纤细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冲向了跟在驴老七身后的三人。
不与比自己强壮的人拼体力,尤其是在对手人多的情况下,出奇制胜速战速决,这是她小师叔教她的入门课。
原本跟在驴老七身后的吴宽本来就有几分漫不经心,他们这几个人平日里凑在一处坑蒙拐骗虽然人人都有份,可说实话,都是驴老七出力比较多,几个人里就数他最是膀大腰圆,一条胳膊虽说不能比他的腰粗,可也有他的腿粗了,想着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哪想到连前面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清,耳边就已经响起了惨叫哀嚎,还不等吴宽反应过来,一抹竹青色的纤细身形已如一缕清风一般,眨眼之间就到了面前。
还没等吴宽做出反应,小腹就是一阵剧痛,整个人登时如同虾米一般弯了腰,却就在此同时,他由于弯腰而急速下压的视线中却突兀的有什么迅速袭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面部便猛然撞上了坚硬的膝头,双眼顿时涌出了泪水,一片模糊中,鼻息已是不通,下意识的急促喘息中,连惨叫都没能有机会发出就倒在地上成了个滚地葫芦。
并排走在最后的两人并没有比吴宽有更多的反应机会,纪清歌心知若是给了他们反击的时间,她赤手空拳再想对付两个成年男子就要多费好一番手脚,沐青霖传给她的那一套无名心法默运到极致,身形如同轻烟一般划过的同时脚下一勾,先绊倒了其中一人,仅剩的那个刚出口了一声惊叫,脑后就是一道风声袭来,连转头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纪清歌手中拎着一块从墙根杂物堆中随手拽的两尺长短的破木板,一板子抽倒了人之后细瘦的腰身一拧,身形轻盈的一个转折,用力一脚踏住了那个被她绊倒在地还没来及爬起来的闲汉的背心,带着木刺的粗糙木板边沿就抵住了那人的后颈。
“趴好别动。”冷冷的音色从他头顶传来:“不然颈骨断了可别怨我手上没轻重。”
“姑……姑娘饶命,饶命!”
被纪清歌死死踩住背心的这人叫吴升,和吴宽是亲兄弟,他刚才一跤摔得发懵,直到此时方才明白过来,连忙一片声的求饶。
“饶你?”纪清歌冷笑:“你们这等样人,平日里不晓得祸害了多少无辜女子,凭甚敢让我饶你?!”
说着,手上更加一分力,那木板一侧只是沿着断裂的木纹劈开的边沿,并未经过打磨修整,她这一个用力,那原本并不算尖锐的边沿已在吴升的后颈压出了血痕,粗糙的木刺入肉,吴升顿时哭爹喊娘起来。
“姑奶奶息怒息怒息怒!小的们平日里没没没没害过人——”
一语未完,头顶蓦然一声怒叱:“还敢胡说!”
吴升吓得一抖。
“一路尾随我至此,又是安得什么心?!”
“没……我……我们只是路过,姑奶奶饶命!”吴升此时哪里敢承认他们原本是打算图谋不轨,只没口子的喊着:“冤枉啊姑奶奶!”
“路过?!”纪清歌都给气笑了,眼角余光看到最初被她使了个巧劲卸脱了一边臂膀的驴老七正咬牙切齿的想要爬起身来,心中明白不能让他恢复行动力,当机立断的扬手就将一直攥着的那块浸了药的布巾‘啪’的一声准准丢到了吴升的脸上。
吴升趴在地上,一侧脸颊紧贴着路面,那块脏兮兮的布巾下落的过程中抖开了半边,将他口鼻蒙了个正好,刚想伸手拨开,后颈处猛然一阵刺痛,他顿时不敢再动,心中虽是想要闭气,但人又哪里能不喘气?刺鼻的药味透过布巾闻了没几息,顿时脑袋里昏昏沉沉,整个人都不动了。
片刻之间,四个闲汉已经晕了两个,眼看着驴老七已经挣扎着半跪起身子,纪清歌上前两步,轮起木板的同时手腕一翻,原本会平平拍到驴老七后背的木板顿时从平面变成了窄窄的侧边,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驴老七嗷了一声,又趴了下去。
那边吴宽下腹挨了一下重击,本就疼得战力全无,又加上鼻骨八成是折了,两只鼻孔跟涌泉也似,血止都止不住,只能张着嘴喘气,直到现在连话都还说不出来。驴老七纵然是膀大腰圆的一条壮汉,但此刻右臂被卸了关节,根本动都动不得,他明白自己这兄弟几人今晚算是栽了,动手前谁能想到这娇滴滴的小娘皮竟有这样一副好身手?
虽是心中不忿,却也不得不叫道:“姑娘,女侠,饶命!”
“说!到底谁指使你们?”纪清歌挥了一下手中的那半截木板,木板边沿险险的擦过驴老七的后脑勺,带起了一道风声——
“不说的话,打晕了送官,端看那衙门中的水火棍你们挨不挨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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