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这里只有周老太太和沈素钰长住,只会因此显得格外冷清。
周叙深领着她慢条斯理地走上几级台阶。
面前是阳光房似的入户花园,连接着室内客厅的大门。绿植紧靠落地玻璃生长,影子在阳光下静静垂落,像鱼缸里的水生植物。
姜嘉弥忍不住停了下来。
或许是察觉到她戛然而止的脚步声,他也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我要是太久不回去,他们肯定会觉得奇怪的。”她小声道。
周叙深笑了笑,“你身体不舒服,我找人带你到某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这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连借口都想好了。”
他不置可否,推开玻璃门,“进来吧。这里没别人。”
姜嘉弥走上台阶,慢慢穿过小花园,然后被带着踏入客厅。
在客厅玄关处站定时,她才忽然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他的家,而不是某个酒店的顶层套房。
“我需不需要换鞋?”她问。
“不用。这里明天会有人来打扫。”
室内的装修风格很统一,颜色用的几乎都是冷色调,没有什么温馨或奢靡的设计,只有利落简约的线条感。
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唯一的暖意来源于正片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
这也意味着如果这时有人从外面的小花园经过,就能毫无阻碍地看到客厅里的景象。
“要不要把窗帘拉上?”姜嘉弥下意识问道。
周叙深动作一顿,关上门,然后点了点门边那块亮起的屏幕,百叶窗随即慢慢合上,将窗外的一切遮挡得一干二净,也彻底隔绝了窗外的人窥视的可能性。
他转过身,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客厅里暗了下去,周围格外安静。
她被他看得有点忐忑,“不开灯吗?”
“不是怕被发现?”他说,“这样更隐蔽。”
姜嘉弥被他说得后颈泛起一层浅浅的战.栗。
“你不是说在外地出差,没办法赶回来吗?”她手背在身后,手指不自觉地勾在一起。
“你不是说参加不了会很可惜?”周叙深单手解开扣子,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大概是我预感到了,所以提前忙完赶了回来。”
外套被他搭在一边,接着他又抬手去解领带。
做着这一切时,手臂肌肉线条时而明显地浮现出来,微微撑起挺括的衬衣衣袖。
姜嘉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我还以为你在忙,没看到我发给你的照片。”
“抱歉,本来想回复你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给你个惊喜比较好。”周叙深不疾不徐地朝她走去,“还是说,你不想在这里见到我?”
“也不是……”
“那就好。”
他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终于有足够的时间仔细端详这副出乎他意料的模样。
她秀气的鼻梁上有着淤青与红肿交织的“伤痕”,嘴角也是一样,比酒红的唇色更引人注意。然而最牵扯人目光的,是那双被勾勒得如同猫眼似的眼眸和鼻梁一侧的小痣。
翘起的眼尾有种狡黠的灵气,每一次抬眸看人时都是欲说还休的烂漫勾人。
这样的装束放大了她性格当中的一部分特质,所以矛盾之余又莫名的和谐。
“怎么会想到打扮成这样?”周叙深平静地问。语气里没有任何贬低或不认同的意味,让人琢磨不出他问这话的意图。
或许意图就是想和她‘单纯’地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姜嘉弥看着他慢慢走到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和陈嬗觉得重复平时自己的风格很没意思,就试了试对方平时喜欢的。”
他“嗯”了一声,“其实这样也很适合你。”
“真的?可是他们都说我一说话或者笑起来,这身打扮就显得很违和。”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她翘起唇角朝他笑了笑。
周叙深目光一顿。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她脸上的“伤痕”还是可怜可爱到了极点。
他俯.身,靠近她耳边,嗓音里有着浅浅的揶揄,“如果你真的是个来对付我的‘杀.手’,那你现在一定已经得手了。”
耳尖被他温热的吐息掠得发痒,姜嘉弥情不自禁地抬手想碰一碰耳朵,却被周叙深轻轻挡开。
“安全起见,进来之后,我是不是应该先没收危险物品?”
说着,他俯.身伸出手,绑在腿上的武.器带忽然因为外力的拉拽而微微收紧,轻勒住光滑细.腻的皮肤。
她红着脸小声道:“那些都是道具……刀.柄是抽不出来的。”
“那这个呢?”周叙深长指微抬,轻轻点在叠起来的短鞭手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