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
“唉呀,白子羽,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先等会儿,我马上回来。”说罢就准备跨出门去。
燕瀛泽心道,找大夫恐怕也不太靠谱,想来想去只有白子羽才可靠。至于为何会直接想到白子羽,燕瀛泽前十九年的人生阅历,给不了答案。只是这短短数月,他的人生,因为有了白子羽而不同。
他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已经被银面人拉回来了,银面人没有别的语言只有两个字:“不用。”而且还很生硬。
“为什么啊?怕我找的人不安全么?你又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燕瀛泽没好气的问。
“你,凭什么,就,相信你说的那个人,不会出卖你?”喘息声很严重。估计一拉之下用的力气太大。
“因为我相信他。”燕瀛泽又没好气的道。
“还真是天真。”银面人不屑。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了。
静默了片刻银面人道:“我死不了,烦你帮我守一下,半个时辰就好。”
燕瀛泽没有说话,绞了帕子递给他让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然后银面人盘膝坐在燕瀛泽的床上,开始闭目调息起来。
燕瀛泽盯着这个银面人看了许久,兴许是伤得太重,他的汗水顺着下巴淌了下来,燕瀛泽只好又绞了帕子帮他把汗水擦去,手指碰到银面具上,有些许的冰凉。他有了想把这个面具摘下来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也不是个小人。纵然要看,也让他自己自愿的摘下来吧。
然后他就坐在桌子上继续看着银面人,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燕瀛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满屋子的打量了几眼,那个银面人已不知所踪,书案上的宣纸上写着四个字:容后再报。
若不是这四个字,燕瀛泽还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一个英雄梦呢。
燕瀛泽嗤了一声吐出来一个字:“切。”
皇帝昨夜遇刺了,皇朝上下都偷偷疯传着一件事:皇帝估计命不久矣了。诚然,这话挺大逆不道的,但是清晨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去长明宫了,到黄昏还没有出来。这个架势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燕瀛泽听白泉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白子羽正在给燕瀛泽手臂上换药,经过这么多天的坚持,他的伤口终于开始有了些许愈合的迹象了。白子羽自那天后再也没有问过他的伤口为什么愈合的缓慢。
燕瀛泽手腕上的朱砂串吊着一只貔貅,在他的手心里晃晃悠悠。白子羽看了朱砂串一眼道:“这是女子的饰物,你如此宝贝,莫不是心上人送的?”
燕瀛泽盯着朱砂串看了许久,眼里闪过一丝温柔:“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继而又笑得开心:“我留着送给心上人的。”
白子羽收拾好药箱,燕瀛泽扯下手腕上的朱砂塞进了白子羽手中凤眼微眯道,“区区身无长物,便只有这个,给了子羽权当谢礼,谢子羽日日关照。”
朱砂还带着燕瀛泽的体温,白子羽将朱砂递还给燕瀛泽轻笑道,“子羽可受不起,世子还是收好,留待日后……”
日后什么,白子羽却说不出来了,想着燕瀛泽低眉浅笑,为一名女子的皓腕缠上朱砂,白子羽竟有些口舌不爽利了。
“唉!”燕瀛泽做哀怨状,“子羽,我可是真心想送你的。”
看白子羽不理他,燕瀛泽正经了起来喝了一口茶问道:“你说昨天那个人会不会出事情?”
燕瀛泽已经趁着白子羽换药的时候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白子羽还打趣他,不怕自己告密,说他窝藏逃犯。
“不会。”白子羽答得笃定。
“为什么?”
“侍卫没有抓到人,若是他死了的话,这个时候肯定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了,从昨夜到现在可是一直没有停止过搜捕。”
“也是,我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燕瀛泽懒散抬头看着白子羽,见白子羽的面色在白衣的映衬下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知道修炼修罗要靠十分强大的内力,可是白子羽毕竟年纪不大,那日在潇湘楼他听白子羽的琴音,分明是有些内力不继。这个世上除了话本里的人,没有谁真的有那个奇缘十八九岁便内力浑厚的,说到头靠的除了过人的天赋,剩下的不过是一步一步稳扎紧打。
“子羽,修罗伤身,日后,还是不要再用了吧。”
他只是盼望,白子羽日后永远不会有用到修罗的地方。
燕瀛泽从心中不希望白子羽去练阴柔狠戾的修罗,可是自己却找不到合适的立场去阻止。当然,此时的燕瀛泽不可能知道,白子羽在潇湘楼为了救他,乱了真气,当然,他更不可能知道,白子羽从小伤了心脉,,若是白子羽在内力不足的情况下强行使用修罗,会有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