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半路被她招过去了,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是抱着目的接近我的?
祁宴还是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
穆雪衣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她撑起下巴,爸爸,你知道么?我曾经听过和你这个问题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
穆国丞狠狠地盯向她。
穆雪衣看向窗外的远方,似在回忆,那时候,阿月也问我:当初你是在跟我谈恋爱的期间临时起了这样的念头,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帮你父亲才接近我?
目光一滑,看向穆国丞的眼里带了几分寒意。
被骗感情的滋味很不好受吧?穆雪衣冷冷地说,有些刀子,不落到自己头上,你们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痛苦。穆如晴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穆国丞冷笑: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儿,你以为囚我一时,勾结这个女人骗我把法人转给你,你就能真正夺走这么大一个公司?就凭你,你也
啊,你说这个。
穆雪衣转过头,从旁边的油漆桶上拿下一迭文件纸,是自己按过手印的那些手续合同。
说实话,我确实没有办法单凭法人和股东的身份强行运营这个公司。没人肯听我的,我知道的。
穆国丞笑得更讥讽。
不过穆雪衣看向穆国丞,轻轻一笑,谁告诉你,我想要的是这个公司?
穆国丞的笑僵在了嘴角。
穆雪衣叹了口气,语气变慢了许多。
没事,我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所有的计划,让你败得明明白白。
这条线我铺了太久了,要说起最开始的伏笔,应该是被穆如晴掳走时,对她说的那番话开始。对了,提醒你一下,她当初绑我的地方,就是你现在跪着的地方。
穆国丞下意识环顾了一下这个废弃工厂,突然想起,当初穆如晴绑穆雪衣的地方也是个废弃工厂。
只不过,那时他只听手下汇报过,没有亲自来过。
当时我告诉穆如晴,我的计划,是先把她拉下马,坐上她的位子,再慢慢夺权,坐你穆国丞的位子。
穆雪衣溯着那些久远的记忆。
我知道,她之后一定会把我这些话告诉你。你或许当时不会相信,但是等我真的开始排兵布阵后,你肯定会想起穆如晴说的这些内容。
这样的话,在你的潜意识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的目标是你的董事长之位。
之后我再故意靠近孙副总和赵副总,也是同样的目的。
你以为我真的蠢到会觉得能把他们拉拢过来吗?我只是想让你进一步确定,我的目标确实是撼动你的位子,争夺董事长。
这个时候,祁宴劝你移交法人时,你就会想:这丫头又没有真实的人脉,就算给了她这个名头,她也无法控制公司。
你会把所有的重点放在她没办法运营公司这种事上。
等你确定了这一项,你就会有恃无恐地把法人和绝对控股权都给我。因为,我的的确确没有办法让那些追随你多年的高管在一夕之间倒戈于我。
穆雪衣说到这里,森然一笑。
可是如果我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要运营这个公司呢?
穆国丞怔怔地看着她。
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董事长位子,甚至也不是通过阴阳合同的事诱你犯罪。穆雪衣朝穆国丞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我只是想拿到这些文件而已。
穆国丞:
穆雪衣: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拿到这些文件吗?
空气一时陷入了沉默。
穆雪衣从油漆桶上下来,拎起手杖,缓缓走向门外。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拉着一个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引那人进来。
周枕月被蒙着眼睛,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唇边还微微笑着。
唉,从上车的时候就不让我看,到底要送我什么礼物啊,这么神秘?
穆雪衣看向周枕月时,满眼的温柔,别急嘛,过来,来这边坐下。
她刚刚自己坐的都是油漆桶,却特地准备了一把舒服的椅子,让周枕月坐在椅子上。
等周枕月坐好,穆雪衣打开了扎在她脑后的手帕结,取下帕子。
周枕月眯了眯眼,猝不及防地看见了眼前有点熟悉的废弃工厂,和面前的穆国丞。
她瞳孔一顿。
这是周枕月嗫嚅。
穆雪衣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你坐着就好。
穆国丞怒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穆雪衣目光一转,看向穆国丞时,眼底所有的温情瞬时散尽。
她盯着穆国丞,指向椅子上的周枕月,一字一句地说:
跪起来,给她,道、歉。
穆国丞疯了一样地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他妈在放什么屁?!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穆雪衣眼底发红,一步一步走上前,还沾着血的指尖抓住穆国丞的衣领,凑近去低声逼问:你不记得你对她做过的事了吗?
穆国丞从没见过穆雪衣的眼里出现如此森冷阴沉的光,脑子一顿,一片空白。
你是不是自己都忘了?穆雪衣无奈地笑,你是不是以为,当年随口和我那么一提的事,我也会全都忘了?
穆国丞嘴唇颤了颤。
那一年在我离开之后,故意设计车祸,让方向盘支架扎进她的肺里,让她胸口缝了几十针的人,不是你吗?!
穆雪衣厉声问道。
穆国丞愣住。
你知道我记了多久?恨了多久?你知道我用尽计谋,让穆如晴进疯人院,让我自己都变成一个疯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穆雪衣揪起穆国丞的衣领,双眼血红,每一个字都像雷鞭一样抽下去。
你可以对我千万种不好,虐待我,漠视我,我忍气吞声二十多年,我什么都能忍,唯独一件,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忍!你怎么能动她?你怎么敢那样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你你怎么能差点害死她之后,像提起一个玩笑一样和我提起这件事?!
穆国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