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未婚妻?
嗓音清冷,像是这炎炎午后的一片雪。
穆雪衣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她一点点回过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周枕月。
那一瞬间,下巴止不住地轻颤。
偏偏是众目睽睽之下。
想开口解释,却又有太多的顾忌。
周枕月淡淡抬眼,环视周围一圈,声音没有刻意放大,但四周每一个人都能听到那压迫性的警告:你们都很闲吗?
员工们一抖,马上低下头各干各的事,再不敢多看这边一眼。
周枕月又意欲不明地看向穆雪衣,极轻地问:
你也挺闲啊,大白天不上班,牵着你的未婚妻,都逛到我公司里来了?
穆雪衣这才发觉自己还抓着白鹿停的手腕,心里一惊,马上松开。
她沉默片刻,勉强捡回理智,我不该继续在这里逗留了。
她回过头,唤道:阿浓!
葛薇浓忙走上前。
穆雪衣指着白鹿停,把她带上车,送回白家,交给她爸。
葛薇浓瞄了一眼脸色实在不算好看的周枕月,小声问穆雪衣:那你呢?
穆雪衣似是在隐隐咬着牙,吐字浓重,我坐出租车,回公司。
这里眼睛太多了,多留一秒都是危险。
她心里也乱,今天这事弄得太复杂了,她需要时间理一理,想想怎么和阿月解释。
走之前,穆雪衣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枕月。
仍是不敢和她多搭话。
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言不发地转了身,离开这个地方。
周枕月默默看着穆雪衣走远,又看向被葛薇浓捂住嘴强行带走的白鹿停,眸底幽深,看不出什么喜怒。
.
穆雪衣回公司后处理了一天的烂摊子,公司的烂摊子,还有今天贸然跑到周氏去的烂摊子。
葛薇浓去了皋川办事,岸阳这边几乎都是她亲力亲为。
等把所有后顾之忧都解决掉,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穆雪衣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看着立钟上的指针指向的时间,闷闷地叹了口气。
她该怎么和阿月说呢
她不想让阿月知道,自己是为了阻止白鹿停才跑去和她拉拉扯扯的,因为这样,阿月就会意识到白鹿停喜欢她。
她不想让阿月知道白鹿停喜欢她。
即使她很清楚,阿月并不会对白鹿停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是这样也不行。
单单知道,也不行。
穆雪衣看向窗外的夜色,皱起眉,眼底像盛了一碗水。晃一晃,满层涟漪。
心里一阵烦闷。
她到底在吃什么醋啊
离开公司时,穆雪衣看了眼手机。周枕月没有联系她。别说电话了,微信消息都没有一条。
穆雪衣主动发了消息过去,周枕月没有回复。
她又忐忑地打了电话,但听筒里提示对付手机已关机。
完蛋了。
穆雪衣垂头丧气地坐上出租车,握着手机,几缕别在耳后的卷发垂到脸侧。
车窗外的灯光在她脸上忽明忽暗,描摹出她一直微皱着的眉头。
出租车司机偷偷从后视镜里看后座上那个看起来怀着烦恼的女人,大男人红了红脸。好漂亮的女人,眸色里映着忧愁的样子都让人心动。
因为载了好看的客人,平常司机只会开到小区大门口,但今天他宁可开进去被收费,也想把这位客人送到家门口。
拿着手杖,看起来腿不是很好呢。
穆雪衣下车后,很礼貌地道谢。
司机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脸红扑扑地招手:不客气,走慢一点啊,小姐!
穆雪衣挥挥手,谢谢师傅。
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她双肩沉了沉。
就算得到了陌生人的好意,也是开心不起来的一个夜晚。
走到家门口,按了密码,拉开门。
进了门,门锁才咔哒一声落上,正要伸手去开灯。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腰间,使劲一收。
下一秒,她就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阿、阿月
穆雪衣的脸埋在那单薄的白衬衫里,说话都结巴。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
周枕月凑到穆雪衣耳边,在黑暗中,极轻地吐息:
你很受欢迎么,连一个出租车司机都这么喜欢你,嗯?
不
穆雪衣被周枕月呼气呼得浑身发软,无力地搂住对方的腰。
周枕月:去洗澡。
穆雪衣听到周枕月说这三个字的语气,便知道今晚要受一番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