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手一僵,眼神更加黯淡,“那就打……打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江宴把门关上,落上锁,微微蹙眉。
木质的大门,劣质的锁,随便两下就可以撬开,低矮的院墙,如果要翻进来,十分容易。
唐梨洗完澡出来,发现江宴还在梧桐树下坐着,慢条斯理地摘菜,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两个白色瓷盆,分别装着不同的蔬菜。
想想就是农户一家送过来的。
唐梨不想和他说话,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往屋子里走。
忽地,感觉身后什么东西袭来,唐梨猛地转身,眼疾手快地抓住飞来的小石子,摊手一看,竟然是蒜瓣。
江宴若无其事继续摘菜,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唐梨瞥了他一眼,竟然不计较地回了房间。
江宴奇怪地盯着她的背影。
直到唐梨卧室的灯熄灭了,也没见她有任何动作。
不应该啊。
正思索着,忽然,天空中飞来的东西,直直地砸中他的脑门,低头一看,正是一颗蒜瓣。
始作俑者,堪堪关上窗户。
江宴哑然失笑。
知了声声响,月明星稀,夜凉如水,白日的燥热渐渐褪去。
不知是什么时间,导演迷迷糊糊中隐约看到床边瘦高的人影,似乎还带着一身寒气。
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导演咕哝了一声,又翻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唐梨被吵醒,滋滋啦啦的翻炒菜的声音,接着一股饭菜的香味夹杂着烟火味,从窗户飘进来。
窗外梧桐树上,早起的麻雀偶尔叽喳两声。
唐梨侧枕着,微微垂眸,似乎可以想象母亲在厨房忙碌的场景,做好饭后叫赖床的孩子吃饭。
这样平凡的清晨,上辈子,儿时流浪的日子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
只不过从未发生她身上。
再次起床的时候,不见江宴的身影,锅里的饭菜还热着。
导演说:“他啊,不知道去哪儿了,昨晚上很晚才回来睡觉,一大早又跑出了,到底是年轻,精力旺盛。”
摄像大哥竖起拇指,啧啧称赞,“粥软软糯糯的,菜炒的也很好吃!房东真不错!”
唐梨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心下惊奇,本以为是他们俩做的。
山区信号不好,两位嘉宾一个在家待着,一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没什么好录的。
导演和摄像大哥也出去转悠去了。
吃过早餐,唐梨坐在梧桐树下歇息,脚踝肿的更厉害了一些。
现在没人,唐梨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很疼。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唐梨下意识地挺直身体,步伐稳健地走了几步,随后意识到——
就算是她现在崴了脚,如果有人来袭击,这些人也丝毫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不用藏着。
几乎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意识。
唐梨隐隐叹息,不再隐藏着,增加脚踝地负担,于是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门外是房子的女主人,她手里拿着两贴膏药,塞给唐梨,“我刚刚在楼上看到你一瘸一拐的,是脚崴了吧,刚好我们家这两贴膏药快过期了,放着也是浪费,你用吧,治跌打损伤灵得很。”
唐梨捏着两贴膏药,有些不知所措,“谢谢。”
女主人从没见过唐梨这般漂亮的女孩儿,水灵灵的,充满灵气,她做梦都想拥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忍不住跟唐梨多聊了几句。
奈何一直都是她问一句,唐梨答一句,态度淡淡,似乎不愿意过多交流,透着一股戒备。
女主人待了一会儿,便悻悻地告辞。
唐梨掏出钱想给她。
女主人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只不过是两贴快过期的膏药,不值什么。”
唐梨坐在石凳上,望着桌面上的两贴膏药,眼中渐渐浮现迷茫。
她以为妇人是想要钱的。
即使身处巨大危险之中,她也可以镇定自若,冷静地分析敌人的弱点,寻求一线生机。
然而面对突如其来的善意时,却常常不知所措。
在唐梨的观念中,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益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