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站在原本斐瑞离开时的位置,静静的沉默地看着推门出来的斐瑞。
斐瑞转过头,他走到客厅为自己倒一杯水,仰头喝下,冰冷的冷水从食道滑下,从喉咙一直凉到胸膛。
而西奥多静静看着斐瑞。
斐瑞去上了厕所,他回到客厅看到黑暗中沉默的影子,张开手臂讥讽道:你不走,是要留下来操.我吗?
西奥多静静地看着满脸狼狈疲惫不堪的斐瑞,没有回答。
勾着嘴唇讥笑,斐瑞推开门走进去,他抱着小床上的枕头脑子有些空白,睡过一觉再醒来,深夜的安静带来空旷的沉重感。
愣愣地望着泛黄的天花板发呆,斐瑞从床上跳下来,他拉开门冲着黑夜里的影子急促地问道:你就没有一点是因为我对你好,才留下来,才对我好的吗?
西奥多静静地看着斐瑞,没有回答。
两个不同物种的生命在黑夜中彼此僵持。
斐瑞猛地把房门关上,他没有再骂西奥多,眼眶却红了起来。
第二天,斐瑞一早起床,他拉开门自顾自洗漱吃饭,没有去看目光追随自己的大怪物。
背着枪,带着防护服,斐瑞径直出了门,留下站在屋子里的西奥多。
大雨过后,天空有着难得的晴朗清澈,斐瑞却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捕猎队。
车队正在准备,昨天的暴风雨使得捕猎队损失惨重,虽然大家活着回到了安全区,气氛却有些沉闷,不复以往捕猎前的亢奋。
斐瑞走上前,帮着罗杰拉过卡车上的帆布,默默地做事。
罗杰看斐瑞一眼,你不想去捕猎,就待在这里。
斐瑞情绪不高,罗杰看了出来。
斐瑞摇摇头,他把帆布绳索用力系在卡车栏杆上:没有,我要去捕猎的。
这时候一旁光着膀子干活的老杰克嘲讽道:像你这样的小白脸就不要去干这种不要命的买卖了,你如果再在污染区说不走就不走,我们所有人是不是还要等你。
斐瑞将手中的绳索放下,握住胸前的枪转头看向老杰克,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老杰克发出嗤笑:捕猎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你吃不了这苦就别跟着车队拖累我们了。
说着老杰克将目光扫过斐瑞与罗杰,油腻的双眼不停往斐瑞俊美的面容上逗留:领队,你可别包庇你的小朋友。
原本在整装的其他队员看到斐瑞与老杰克的冲突,都将目光投射了过来,昨天斐瑞突然说不走,要留在污染区的行为在捕猎队看来就是莫名其妙,而原本就因为暴风雨而带来的低沉暴躁情绪,随着老杰克的话而堆积起来。
罗杰点燃一根烟叼着,他向着斐瑞的方向别别头:要不老杰克你和斐瑞打一架,看看谁是小朋友。
老杰克咧咧嘴,他被斐瑞揍断的鼻梁还在隐隐作痛,他哪里是斐瑞的对手,罗杰这么说摆明是在偏向斐瑞。
愤愤地吐一口唾沫,老杰克拉过一旁的粗粝帆布继续干活,却叽叽歪歪意有所指说个不停:领队你看上的人,我那里打得过。
斐瑞脸色沉了下来,他今天非常的暴躁,老杰克还在他面前挑衅犯贱,斐瑞将手中的绳索放开,向着老杰克走过去,没有多话,抓住老杰克的衣领一拳砸在他脸上。
老杰克大骂,掏出枪就要反击:操.你.妈个小白
还没等老杰克做出反应,斐瑞已经将他手中的枪卸下,一个膝击将老杰克踢地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沉闷的击打声响起,斐瑞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地击打在老杰克腹部,将老杰克打得像是蜷缩的虾米不断嚎叫。
斐瑞用力抓住老杰克头发,一拳打在他鼻梁上,看着满脸血的老杰克慢慢说道:这张破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老杰克嘴边,斐然沉声道:再满嘴放屁,我就把你这张嘴巴割掉。
刀光划过老杰克青肿丑陋的脸颊,斐瑞将老杰克脸上划出一道血口子,骂道:滚!
将不停嚎叫的老杰克推开,斐瑞将匕首上的血迹在衣服上擦擦,他转头看向四周看热闹的人群,见到众人都避开眼光,这才继续去拉起绳索往卡车上绑。
捕猎队全是精壮强悍的男人,如果斐瑞不能用武力服众,没人会看的起他。
罗杰站在一旁抽口烟,他弹弹烟灰,看一眼四周:该干嘛干嘛,今天不想吃饭了,都在这围着干嘛呢。
老杰克爬起来,怨毒的目光看向背对自己搬箱子的斐瑞,捡起地上的枪,狠狠地吐口血唾沫。
车队整装待发,带着满车的捕猎者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安全区。
而在斐瑞不知道的其他地方,身穿制服的监察者,正在提审每一个曾经经过那架坠毁飞行器的捕猎者。
有着冰冷蓝眸的维克多穿着挺括的监察者制服,站立在审讯室外,一笔笔翻着所有人的审讯记录,试图寻找王种的讯息。
第14章
随着车队开始出发,穿戴着防护服的斐瑞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外倒退的景色,他摩挲着枪柄,开始考虑解决掉老杰克的可能。
斐瑞揍老杰克没有留手,而老杰克骂骂咧咧登车的样子斐瑞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人揍不服气,只会结仇,捕猎是把命别在裤腰上的买卖,有这么个随时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人,非常危险。
依靠在车壁上,斐瑞闭上护目镜后的双眼,他心情非常糟糕,只能闭上眼不去想西奥多,也不去猜测那个大怪物有没有像往常一样跟过来。
雨过天晴,空气中的污染物少见的消散了,斐瑞一路看着零零散散的捕猎队一同开往了污染区,他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原,心中闪过一道念头。
前线究竟在哪里呢?
安全区外这样广袤的世界,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游荡的异种,联盟将敌人顽强地抵挡在战争边缘之外了吗?
这些念头在斐瑞脑中一闪而过,他随着颠簸的车辆不断进发,想不出结果,而将这些念头抛到了脑后。
车队一直往前开,途径了广袤荒凉的戈壁,一路慢慢开进被废弃的人类城市。
斐瑞抱着枪看着车外,他从来没有深入到这样的污染区,眼前的废城映入斐瑞的眼底,给他留下满眼的荒凉。
属于人类的恢弘文明已经凋零,钢铁丛林只剩下断壁残垣,高耸的摩天大楼被核弹轰炸过后只留下框架,无数大楼倒塌,一栋栋废弃在眼前。
斐瑞跟着人群下车,他的靴子踩在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那是路面的玻璃渣和碎石摩擦发出的声响,而原本宽阔的街道,如今全是倾倒的建筑碎石和满是黄沙的废弃车辆。
路边四肢扭曲的人类残骸随处可见,而狰狞恐怖的异种骨骇攀附在墙角街头,随着这一座被摧毁的城市,与人类一起永远留在了这里。
斐瑞抬头看向四周,头顶破败残损的广告牌被打着旋的风掠过,吹得嘎吱作响,就像是这座城市发出的悲鸣。
这里是如此的残破,又是如此的宏伟悲凉,人类文明的绚烂伟大和残酷衰败直观而剧烈地冲击进每一个人眼底。
斐瑞手腕的核辐射探测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他将声音关掉,只剩下探测仪上的红灯剧烈闪烁,显示着这里的辐射指已经完全超出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