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青婵是来过的,饶有经验的用洞口的树枝,又随身拿出火石等工具,做成一个临时的火把,大家迅速跟上,她走了几步,凭印象摸索着,将墓壁上的火烛点亮,这才看出来蜡烛已经将要燃尽,我模糊的记得,当时族人在修建的时候需要昼夜不停的工作,蜡烛自然是不能少的,就上下摸索着,终于在石壁的下方摸到一个活动的石块,轻轻推了三下,就看见一个暗格慢慢出现,里面均匀的摆放着被蜡纸包好的蜡烛,由于洞里的温度常年累月如此,所以没有融化。
我们从暗格里取出蜡烛,以备不时之需。慢慢地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主墓室,我们分头将蜡烛装上,墓室里被照的灯火通明。这明明是个墓室,却让我很心安,仿佛亲人在天堂的某处庇佑着我似的。
这里虽然是封闭的,但不难受,似乎有一个神秘的通风口开在某个不明显得地方。玥儿和昆仑是第一次进来,不免对壁上的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玥儿,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左右上下看了好多遍,不时的发出赞叹,赞叹族人的鬼斧神工。
我却是不去看那些的,因为总觉得每一笔都会把我拉入不好的回忆。
“这墓壁上的画好精致,像是一个故事。”玥儿边看边说。
我不在意,无非是些鸟兽虫鱼、富贵荣华的图片,怎么会精致?他的话让我不由得朝壁画看去,一个个鼓起的白色的草原大毡房,活灵活现的儿童,辛苦劳作的男人们;家煮茶的妇女们,她们有的把孩子背在身后,有的抱着孩子喂奶。还有赶着羊群的爷爷。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这不就是我生活的地方吗?
青蝉满脸怀疑的看着我,我回给她一个同样满是疑问的眼神,她小声且看看四周说:“上次来的时候,壁画还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一次?”
大家被她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四下看去,却有点欣喜,向来我是不相信有鬼神之说的,所有的不可思议的现象都有其可以解释的原因。
“除非,你的族人还有活着的?”玥儿看着壁画,转而对我说。
“不可能,当年案子结了之后,我看着洞口被封死,已经没有别的入口了。”
“可这里的确有人来过的,说不定真的有人像你一样幸运的活下来了。”青婵说。
“而且这个人把这个原本给野利玉卓修建的古墓,改造成了你们族人的墓穴,以让他们安息。”青婵说。
我回答道:“当年案子结了之后,我一个小女子,没有办法厚葬他们,张大人便允许尸首埋葬在此处,钥匙由我来保管,我可以随时来祭奠。”
我慢慢的从回忆中走出来,抬头往上看,在墓穴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标志,我们的族人以画壁画起家的,我知道这个标志是家的意思,而这个特有的标志正是我们家族的符号。
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的族人还活着,那便是我的至亲了。
“姐姐,快来看。”青蝉蹲在地上,伸手唤我过去,她用手帕擦拭着墙上的一片被灰尘覆盖着的碑文道:“这上面刻着西原文字。”
我蹲下来定睛瞧去,这上面居然刻着我的族人的名字,每个名字的下面还写上了他们死去的人的年龄,有的才20多岁,甚至还有几岁的儿童,我的心慢慢地有些绞痛,仿佛是瞬间袭遍全身,多年沉积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然而我的身体已经不复以前,稍微动气,就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好恨。
青蝉上前将我扶住,将我送到一个平坦且可以依靠的地方坐下,玥儿放开我的手,目送着我,满脸的心疼,却无法表达,我朝他摇摇头,告诉他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