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不相信交易,所以他从一开始便下定了决心用暴力解决所有问题。
海茵莱斯家的控制范围仅限于欧洲,只要秦骁被放回国内,凭借着秦家的势力,他们根本奈何不了他。而自己借助匕首的力量,在事后也不是没有逃脱的希望。
他将匕首往加哈特的脖子上更用力地压了压。
“别废话了,告诉我你的决定,你的命和他的命,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加哈特僵直着脖子,生怕稍微一动就酿成惨案,可越紧张,身体却抖得越厉害,他的眼球转向一旁,怒瞪着墙角静立的侍卫,“雷伊,你为什么不出手?快、快救我!”
侍卫老实地说,“他的动作比我快,我如果出手,您现在已经死了。”
“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用!”加哈特怒吼出声,声带牵动了喉结,被匕首擦出一道血痕,感到喉咙处传来的冰冷刺痛,他的声音又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戛然而止。
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再没有其他可以求救的人,他这才想起今天为了不被人打扰到自己寻欢作乐,他把所有保镖都赶走了。
加哈特绝望地将目光重新移到侍卫身上,侍卫依旧淡定地站在那里按兵不动,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纷纷涌出来。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露出个难看的表情,艰难挣扎地开口,“放……放……开我,我……我这就把人放了!”
加哈特的话音刚落,一个清朗而冷漠的陌生声音却骤然在房中响起。
“太丢脸了,加哈特,你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海茵莱斯家族的一员?”
慕远猛地扭过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房间一面的黑色帘子突然从中间被拉开,众人这才发现帘子后面居然还有约小半个房间大的空间。
这片空间中央放着把黑色的椅子,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正慵懒地倚坐在椅子上,他一头黑发,冰蓝色的眸子,轮廓深邃英俊,穿着高帮皮靴和修身的风衣,气质沉静而高贵,明明处在这样浮夸的娱乐场所,却仿佛坐在典雅的宴会大厅中一般,散发着优雅强大、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气场。
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竟然都处在年轻男子的暗中监视之下。
侍卫朝年轻男子半跪下,恭敬地行礼,“格雷斯大人。”
年轻男子朝侍卫点了个头,鹰隼般的目光环视整个房间,与慕远的目光相接时,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一场好戏,不是吗?”
“格雷斯!”加哈特朝他大喊,“救我!快点把这个该死的家伙干掉!求……求你!”
面对加哈特的哀求,格雷斯却无动于衷,他抬起眼,神情异常冷漠,“加哈特,你还记得海茵莱斯家的第十一条家训是什么吗?”
加哈特睁大了眼睛,眼中的神色由不可置信逐步转变为极度的惊恐,“不——!格雷斯!你不能——!”
“苍狼与雪鹰永远不会成为俘虏。”格雷斯低声自语,下一秒,伴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加哈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血雾喷泉从他的眉心迸溅而出。
慕远下意识地松开手,加哈特的身体随即重重地倒在地上,眉心一个血洞,双目圆瞪,手指颤抖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格雷斯脸上带着对他人生命生杀予夺的漠然,甚至没有多看地上的人一眼,他将枪漫不经心地丢给一旁的侍卫,走到房间中央坐下,双腿笔直地交叠,迫人的目光直视慕远。
“我是格雷斯·德·海茵莱斯。现在,由我来和你谈。”
失去了作为依仗的人质,慕远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的目光不断在格雷斯的身上逡巡,估摸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和可能的行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