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了吧,你这胳膊腿,和我们打球可别摔着扭着了。
你还是去学习吧,学霸就应该好好学习,打什么篮球啊。
看上去,谢谨在班级里的人缘不是太好。
谢书灵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一挑眉:怎么,你们怕打不过我?
果然,这一刺激,立刻收到了成效。
好笑,打不过?就你这从不运动的体质,还挑衅我们?
谢谨,你今天有点狂啊,来来来,我教教你什么叫打篮球。
谢书灵上了篮球场,一开始其他男生还不当回事,甚至当他不懂规矩,故意违规去阻拦干扰他,谁知,几次投球中了之后,他们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谢谨这哪像是没打过篮球的?这分明像是经常打篮球的人!还是打的很好的那种!
这让在场的男生都没想到,他们趁着休息时商量了一下,认真了起来。
一场篮球最后打的所有人都酣畅淋漓,男生之间的友谊很快在球场上建立起来了。
谢书灵这一通打球外加打探消息,摸清了谢谨在班级里的情况。
谢谨是班上的学霸,平时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人缘不好不坏,不过因为长相出众,暗恋他的女同学多,导致很多男同学看不惯他,加之他也从来不主动与同学玩,男同学们更是将他孤立出去了。
一个高冷的学霸?
谢书灵一边跟着下课解散的人群往教学楼走,一边思考这次的身份。
上体育课的操场位置离教学楼的侧门比较近,谢书灵一边琢磨着这次怎么破境,一边朝着侧门走去。
晚上他进入教学楼后,便已经查看过了周边的环境,因此进了鬼境,也算熟悉。
侧门进去后有一条楼梯可以上去,比正门大厅里的楼梯要窄很多,更像是一些大厦里紧急出口的那种窄小楼梯。
刚走到侧门,身后就传来一个男生的喊声:谢谨,别走那边,过来。
谢书灵这才发现身边的同学们不知什么时候都走到正大门去了,明明侧门的楼梯更近,却没有人走这边。
刚才一起打球的男生们几步跑过来拉扯着他往正大门走。
侧门有蹊跷。
谢书灵被人拉着,侧头看向侧门。
侧门的位置在背阴处,白天没有阳光的照射,显得有些阴冷,除了他们班刚下体育课没人走那边,连别的班下课路过的同学也都绕开侧门,往正门走。
显然每个学生都知道关于侧门的事,谢谨应该也是知道的。
谢书灵到了正门跟着大家一起往楼上走,他现在不能问,一问就会导致谢谨在鬼境里的存在不合理,从而导致鬼境的扭曲,会加速鬼境时间流动,更快迎来死亡。
这种失误他犯过,在第一次进鬼境的时候,那时还小,头一次遇上鬼境没有经验,完全懵了。
在寻找破境线索过程中,因为做了让附身人物违和的行为,导致鬼境时间飞速流逝,厉鬼的惩罚来的很快,当时要不是毛笔一直护着他,恐怕他早就死在第一个鬼境里了。
毛笔早已挨完训坐在教室里,谢书灵一回来,就发现他正坐在自己座位旁边。
你原来的位置不是这吧?谢书灵边坐下边问。
毛笔靠在椅子上抱臂仰头:现在是了。
谢书灵将刚才打探到的消息和观察到有关侧门的事都讲了一遍,随即决定道:晚上我们去侧门看看情况。
毛笔伸了个懒腰:都听你的。
进了鬼境,就得按照鬼境里的规矩来生存,谢书灵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准备着下节课的东西。
下节课是语文课,他在课桌上没找到语文书,只好在课桌抽屉里翻找。
语文书压在一堆书下面,为了方便,他直接把这堆书都拿了出来,往桌上一放,再将语文书抽出来。
就在这时,一张纸片忽然跟着语文书一起掉了出来,轻飘飘地在空中打着旋落到地上。
毛笔探身将纸片捡起来,谢书灵顺势说:打开看看。
这只一张普通的作业本纸片,被人折叠了几次,打开后上面写了好几百字,看上去像是一封信。
纸片最后的留名显示出这是一位名叫蔡佳佳的女生写给谢谨的信,她在信中感谢谢谨之前对她的帮助,说他是雪中送炭的人,还感谢他借给她课堂笔记,即使被同学嘲讽,也依旧将笔记借给了她,说他是整个班上最好的人。
感谢的话语写了很多,纸片上还有水渍干涸后的痕迹,从水渍的样子不难看出,这应该是写信的人落下的眼泪。
谢书灵看完后收起这封信,忽然转头对身后的同学问:上次我借给你的课堂笔记,可以还给我了吗?
后桌的同学猝不及防被问到,先是茫然地啊了一声,接着莫名其妙道:你什么时候借给我课堂笔记了?你之前不是借给蔡
刚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
后桌的同学脸色难看地摆摆手接着说:你没借给我,你记错了。
谢书灵笑了笑:我记错了。
等他转过头来时,毛笔修长的手指正在转着笔,偏头问他:你觉得蔡佳佳是线索?
谢书灵说:之前不确定,现在确定是。
孟婆之前提到过这所学校前不久死了一位女学生,死了的人会成为鬼魂,只有活着时脱离身体的灵体才是生魂,所以鬼境的主人生魂绝不是那位死了的女学生。
今晚进学校时,毛笔就已经说了,里面只有三只鬼一只生魂。
从刚才与三只鬼接触来看,他们死的时间都很长了,起码在几年前,那么前不久死的那位女学生,她的鬼魂去哪儿了?
新死的鬼魂是无法离开死亡之地的,因为鬼气弱,无法突破死亡之地的屏障。
除非黑白无常来拘魂投胎,但今天在公司时,孟婆已经给他科普了现在地府的大环境,如今死亡的人类每日剧增,地府投胎名额早就不够了,所有新死的鬼都得排队等着投胎。
想等黑白无常来拘魂?先领号排队,拿上投胎的号码牌。
上课铃声响起的同时,老师踏进了教室。
课上到一半,谢书灵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他读书时成绩不错,但仅仅是为了最后考个好大学,不代表他愿意再经历一次高中听课。
谢书灵扭了扭脖子,觉得脑袋有些沉,想趴在桌上睡一会,正扭动脖子时,眼角余光忽然看见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
他瞬间清醒了,仰头看向天花板。
是一张脸。
准确的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仿佛一个脸皮覆盖在人脸上,没有任何缝隙,也看不出凸出的五官轮廓。
那张脸的主人正四肢倒趴在天花板上,与吊扇离得极近。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注视,那张脸缓缓转动,脖子180度转过来,看向谢书灵。
她没有眼睛,但谢书灵知道她在盯着自己。
谢书灵用手肘捅了捅已经趴着睡觉的毛笔: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鬼的长相形态各异,但大多都是血腥或者恐怖的,这种有点不伦不类的有点少见,像是聊斋故事里的画皮似的。
毛笔半睁着眼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