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她轻“恩”一声。
其实从喜欢上林泽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到他面前去表白,而是选择了让这份感情藏匿在暗处兀自生长。
直到有一天它因为缺了肥和水,再自己慢慢地,腐蚀溃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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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辞进到派出所里接人时,那三个正大爷似的坐在审讯室门外的彩色长排凳椅上。
看到易楚辞推门进来,苟鹏抬起头,嘴角咧个笑意就要往前冲。
又在看到易楚辞脸上冷意的时候,生生刹住脚步,往后退开两步,躲到刚刚站起身的林泽身后。
没注意到身边动静,张明通还靠在椅子上环着臂眯眼睛睡觉。
手维持着推门动作,易楚辞停在门口冷冷往这边扫了一眼,而后直接越过他们几个,往审讯室里径直走过去签字。
“......”
看着易楚辞走,苟鹏拽着林泽衣角,从他身后缩着脖子探出个脑袋:“易哥生气了?”
“你坏了他好事,”林泽转身拍拍张明通,将人叫醒:“你说他该不该生气?”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苟鹏挠挠头:“可是这事儿不应该是你坏的?”
林泽:“......”
今天这件事儿确实挺巧,本来下了课三个人高高兴兴出去吃顿烤肉,结果炭火没上几分钟,肉还没开始烤,店门口进来群人。
为首那人张望到林泽,抡着酒瓶没犹豫地就往桌上砸。
翠绿的瓶身震裂碎了一地,带着沫的酒液沿着桌边嗒嗒往下躺。
林泽原本正拿出个剪子,一边朝着门口看戏一边剪服务生刚送上来的猪排肉,嘴里不着调念叨着:“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傻逼,竟敢公然在公共场合搞事情。”
酒瓶落下的时候,他抹了把迸溅到脸上的麦色酒液,得到了答案。
哦,原来这傻逼是过来找我的。
再到后来,他自己也成为了这傻逼里的一员。
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所以故事的起因经过很简单。
某人情债太多终于阴沟沟里翻了船,被人家前男友找上了门。
但这次不是林泽主动招惹的,是那女生和前男友分手还没谈成,就过来倒追林泽。
且追求期间高调张扬,给还在试图挽回的前男友心里造成极大不平衡。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双方扭打了没到两分钟,旁边桌顾客借着起身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摸摸拨打了110。
知道今天这个日子对易楚辞来说很重要,但他爸他妈是肯定不能惊动的,身边常混在一起的那些狐朋狗友又不靠谱。
他哥林睿那边事业太忙,警察电话过去时,林泽清晰听见听筒里传出的那句先关着,让他长长教训再放出来。
最后走投无路,只能挑最亲近的兄弟坑。
反正寝室里面三个人都在这儿关着,易楚辞不可能见死不救。
其实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就是找个亲人或者朋友过来签个字领人走。
但事不赶巧,偏偏今天是易楚辞生日。
“这种时刻,”脑子里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给易楚辞赔礼道歉,林泽看着苟鹏,套上外套,“你倒也不必突然机灵。”
苟鹏:“......”
易楚辞签了字出来没等他们三个,推了门径直往外走。
好好的约会泡了汤,一个生日被搅和的乌烟瘴气,三个人自知理亏,大气不敢喘,蔫头耷脑做反省状跟在人家身后上了车。
坐到驾驶位,易楚辞唇角绷直,面无表情地将林泽下午塞进他口袋里的小盒子扔过去,抬眼间视线里带着冷意:“收回你不必要的好意,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和你一样,是个种马。”
这话难听又口不择言。
林泽其实也只是开个玩笑。
知道易楚辞预定的餐厅在x酒店顶楼,昨天晚上到超市里买烟时,看着架子上面花花绿绿的盒子,心血来潮扔进来了这么一盒。
但其实他也是第一次买。
连实践都没实践过。
车内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窒息。
抬手搭着副驾驶车顶,林泽看着易楚辞,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说过话。
半响,就在苟鹏以为自己要被这两个人冻死的时候,林泽坐进车里,开了副驾驶车窗,将那个蓝色小盒顺着窗口直接抛出去。
易楚辞从来没有多管人闲事的习惯。
手握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