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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下着雪,公孙宓儿在屋内烤着炭火,一封信纸在桌上摆了一下午也没有写上几个字,细沙在一旁不解问道:“小姐,您要写什么啊?怎么才落笔了几个字?”
公孙宓儿有些无力的坐在凳子上,自己揉了揉额头后道:“你去厨房帮我看看早膳好了没,让他们为阿娘煮一碗饺子。”
细沙走后,公孙宓儿才动笔写信。
她信中内容简单至极,她到底不过是个俗人,从前说的什么不在乎洛尘的身世到底是假的,天盛皇家尚是如此,更何况是邶国呢,除了洛尘,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她想要,是舍是弃总该有个决断的。
用晚膳之时,公孙宓儿问着彭山妹道:“阿娘,我想去见识下这四海内别样的风景,成日在这儿座高高的城内甚是无聊,你可愿陪我出门游玩一番。”
彭山妹年轻时好歹也是称霸一方的霸主,她猜着许是女儿怕日后嫁人了再难出门,自是痛快答应了下来。
发觉异象的是细沙,她已有半月未见自家小姐回信与洛公子,洛公子的来信虽是每封小姐都拆开看过许多遍,可却是一个字都未回过,细沙问着,“小姐,可是洛公子惹您生气了?若是不和好,你们二人都不好受,我看着也不好受……”
公孙宓儿将手中的信扔进了一旁的炭炉子里,不一会儿屋中就飘来了纸烧过后难闻的味道。
“细沙,我问你,若是让你一人远嫁去邶国你可愿意?”
细沙呆愣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别吓我……”
公孙宓儿不再说话,她年后便要带着阿娘离开王城了,最近这些日子她忙的很,家业到底是大的,一时之间变卖处理起来甚是忙碌。
一日,唐昀派人请她去酒楼一聚,正好她也有事要同唐昀说,便去了。
两人都穿了厚重的袄子,他们头一次相识还是年幼之时,那时的唐昀就是出门身旁也没个人照看着,如今这酒楼再侯了不少的人。
公孙宓儿平日里是不会单独见唐昀的,能掉头绕路走便掉头绕路走,今日倒是来了。
唐昀问道:“府中可是出了什么急事,为何突然就开始变卖家财?”
“没什么事,只是想带阿娘处游玩,变卖些铺子当盘缠罢了。”
唐昀看破不说破,出去游玩的盘缠公孙家怎会没有,还需变卖家产吗?这些年有公孙宓儿当家,她的那些叔叔伯伯还没没有一个能欺负到她头上的。
“对了,听闻七王妃有了身孕,恭贺七王爷。”
年后侧妃本就要进门的,因着王妃有了身孕,便又推迟了一个月。
“是了,要有孩子了……当初见着你时,我们都还是个孩子。”
公孙宓儿听着,随后让细沙拿了一个盒子来,将它递给唐昀,“这是阿爹留给你的。”
这里面装的东西公孙宓儿曾打开看过,盒子关住的是那些当朝执政之人的另一层皮,那曾阴暗的皮,交给唐昀后,他想如何做是他的事。
公孙宓儿说完要走,临近年关,杂七杂八之事再加上那些事物,她的确是忙的很。
“宓儿妹妹!”唐昀叫住公孙宓儿,“我想再问你一事,你为何从小到大对我如此疏离?”
“七王爷说笑了。”公孙宓儿未答,抬步要走。
待公孙宓儿出门后,唐昀方才想起来他今日特意叫公孙宓儿来的目的,当即追了出去,拦下了要上马车的公孙宓儿。
唐昀道:“那只步摇你可还记得?就是洛尘送你的那只。”
公孙宓儿停下步子,那只步摇太过于贵重,她特意请了镖师跟随送信的队伍将步摇送还于洛尘。
“怎么了?”
“我派人去查过了,那只步摇应是邶国之物,若它并非仿造之物,如今应是在邶国皇后手中。”
公孙宓儿诧异,细沙更是惊的脚下一滑,险些摔着。
唐昀劝道:“宓儿,那洛尘绝非等闲之辈,其一,他隐瞒身份靠近你便是居心不良,其二,那邶国皇室凶险万分,你若是……”
唐昀担忧公孙宓儿变卖家产是要去邶国,公孙宓儿道:“放心吧,邶国,我应是不会去的,阿娘说她想去看看江南水乡的女子是何温婉模样,可比她还要温柔上几分。”
唐昀轻笑,见公孙宓儿今日这副神情想必是早就知晓了的,他便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