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眼神杀对齐燃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他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陆倾还是垂下眼眸,慢慢抬起双腿。
齐燃趁这间隙把裤子给他套好,刚想给他拉到腿上,陆倾的手就死死捏住秋裤边缘,指甲泛白。
齐燃往上看,就看到陆倾脸跟苹果一样红,黑发乱七八糟的翘着,嘴唇紧抿,像是在努力憋着什么。
憋了半天,憋出句:燃哥。
齐燃只想立刻把他扑到床上。
但他还是咬咬牙,有些挣扎着站起来,转身去了厕所。
等到陆倾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时 ,齐燃已经进了厨房忙活,他听着厨房传来油煎的声音,在原地呆了会儿,才去了厕所刷牙。
洗漱台上左边有杯水,杯上放着的牙刷已经挤好了牙膏。
他愣愣的拿起牙刷放进嘴里,清新的薄荷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他往镜子里看,里面少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红晕。
他刷的低下头,快速刷好牙洗好脸,就小跑出了厕所。
面包和鸡蛋的香味钻进陆倾的鼻腔,他寻着味道坐下,齐燃就把烤好的面包推到他面前。
陆倾也没拒绝,喝了点儿热水,就拿起面包吃。
齐燃没跟他说话,只是一手撑着脸颊看他,时不时吃一口自己的面包。
倒也不会太尴尬。
陆倾这样想着,早餐渐渐结束,他帮齐燃收好碗,就匆匆换了运动鞋,往楼下跑去。
齐燃早已下了楼,坐在摩托车上等他。
陆倾跑过去,拿过齐燃递给他的围巾围上,又熟练的戴好头盔,腿一跨坐上了摩托后座。
齐燃刚想调侃一句:这么熟练啊。陆倾的声音就响起:你送我到昨天那地方就行了,我自己骑车去。
好,齐燃点点头,那我今晚接你放学。
陆倾迟疑了下,犹豫开口:我今晚,要
陆倾,齐燃打断他,饭店的兼职要不别做了,你晚自习结束要是还有时间,就到'九号'来帮我,好不好?
没等陆倾回答,他继续: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给你付工资,怎么样?
身后安静了会儿,齐燃看了看时间,已经有些迟了。
他发动了引擎。
陆倾习惯性把手放在他腰侧,挺直背,在他耳边回道:好。
齐燃笑了下,说:那我今晚带你吃个饭,再去看看你爸爸。
说着便发动了摩托,向前方驶去。
陆倾放在他腰两侧的手紧了紧,又缓缓往前移,齐燃放慢车速,就听到身后有些闷的声音:他没什么好看的。
齐燃因为他这句话皱了下眉,过了半晌才回话:那就顺便看看。
摩托缓缓停下,陆倾从后座上下来,把围巾和头盔还给齐燃,道了声再见。就准备往自行车处走去。
齐燃却一下拉住他的手,又把围巾给他围上,还给他戴了手套,边戴边说:骑车冷,戴着。
他伸了伸戴上手套的五指,看着手套上印着的卡通图案,撇了撇嘴:好丑。
齐燃笑了下,看向他:特意给你买的。
哦。陆倾把戴着手套的手相交叉,想了一会儿,那不丑。
说着就朝齐燃扬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笑容微不可察,天气寒冷,齐燃却突然觉得热。
他抬手想摸陆倾头发,可只摸到发丝,陆倾早已跑到自行车旁,骑在上面朝他挥手。
齐燃抬手对他喊了句:要天天戴,我会检查的。
少年对他点点头,转身骑着自行车远去。
骑的挺快,扬起路旁轻.薄的积雪。
齐燃就这么看着陆倾背影消失成一个小点。嘴角弧度才渐渐下去,手伸进口袋拿出手机,在上面翻着。
他眉头慢慢皱起来,边看手机边朝巷子里走。
不一会儿,就走到一座灰色的房子前。
房子低矮,看着没几层,他顺着破旧的楼梯往上走,手臂青筋突起。
他在一扇铁门前停下脚步。
铁门看起来有些生锈,上面贴满了广告卡片,齐燃站在门前深呼吸了几口,退后几步,然后猛地踹上铁门。
砰!砰!
他踹的极其用力,整座楼都仿佛抖了一下。
不过几秒,门就被打开。
顶着鸡窝头的王锐出现在眼前。
齐燃没停留,看了个人影就又把门死命往前一踹。
王锐就因为惯性往后跌在地上。
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齐燃毫不客气的拳头就落在他脸上。
跟上次巷子中完全不同,这次真有种往死里打的感觉。
账还没算清呢。齐燃恶狠狠的声音响起,王锐你是不是活腻了?
王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齐燃打了一拳。
齐燃眼中像是有尖刀:昨天陆倾在我不敢打你,你以为现在我还不敢打你吗?
王锐鼻子有血流下。
我早告诉过你了吧?齐燃继续,陆倾的钱我会帮他还,你他妈还去找他?
你他妈还敢踹他,齐燃声音越发危险,你踹他?你踹他!
齐燃喊着便站起身死死往王锐小腿上踹。
地上躺着的人意识已经混沌,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不流通的老房子里乱撞,让人有些窒息。
王锐努力挣开眼睛,齐燃正站着俯视着他。
他扯开嘴角,血却顺着流下来,他顺手擦了擦,扬了个难看的笑:原来那个小屁孩就是你的弱点啊
他故意停顿了下,像是在欣赏齐燃变化的表情。
不过他长的是真挺好看的,他看齐燃,我都想
齐燃一把拉住他领子让他上身悬空,声音像是要吃人。
你再说一句试试。
危险的字一个个蹦出口。
王锐条件反射的抖了下,狼狈的想要稳住身形,手脚胡乱挥着,却被齐燃嫌弃的甩开。
他又狠狠跌在地上。
我告诉你,王锐。齐燃脸阴沉得可怕,你以前做的那些犯法的事儿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陆倾身上
齐燃踩上王锐胸膛,俯身低吼:我真不介意再把你弄进去一次。
王锐曾因齐燃进过监狱。
作为一个人渣,王锐常把高利贷主动借给像陆倾一样有困难的高中生,并利用欠钱的借口对他们动手动脚,男女不忌。
齐燃是自己想借的,王锐本准备趁着宰他一笔,却没想他硬是没借。
而当初齐燃在决定不借后,就正好撞见王锐在大街上准备对一个女孩图谋不轨,他顺手救了女孩,又把王锐送进了监狱。
王锐法律的空子钻得熟练,非说女孩与自己是你情我愿的关系,女孩迫于他的威胁,硬生生点了头。
于是王锐在局子没蹲多久就被放了出来,而出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到九号狠狠砸了个场子。
梁子便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