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厉成渝淡淡地叹了口气，便和顾南溪一起进了商场里面。
商场一楼，就有珠宝专柜，是灵盾的。
顾南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灵盾专柜的宣传横幅，推出的是一系列极尽奢华装饰繁复的首饰。
她皱了皱眉，忍不住走上前去，在专柜上面看了起来。
这批珠宝的原料当年是她特地去非洲的原矿那边采购的，也是她采购的最贵的原料，璀璨耀眼，极尽奢华。
那个时候，梁笑为这批原料的规划是想要做一系列极简的设计的，因为钻石本身就足够璀璨耀眼了，如果再加上繁复的设计，反倒有些喧宾夺主的俗气了。
这种难得的真钻原料，根本不是这么用的，只有极尽简约的设计才能够突出这种原料的贵气。
而现在灵盾对这批原料的运用，显然和她当初的理念背道而驰。
“你也喜欢这种钻？”见顾南溪拿着两只设计繁复的钻戒看，厉成渝不禁地有些伤感了起来，“当年这批原材料还是她亲自去南非采购的。”
“南非那么危险的地方，她一个女人，就凭着对这种真钻原料的渴望，就亲自去了。简直是不要命。”说到这里，厉成渝便感到眼前一阵酸涩，那个时候，她去南非的时候，他原本是想陪着的，后来因为盛达的内部问题需要他留下来解决，所以就没有跟着她去。
可是谁知道，那批原材料，居然成了她采购的最后一批材料。
厉成渝的话，让顾南溪默默地深呼了一口气，她执起两枚钻戒，递到厉成渝手里，“你有什么感觉。”
“钻石很亮。”厉成渝皱了皱眉，半晌，才给出了这个答案。
顾南溪深呼了一口气，看着这两枚钻戒，眼里有悲伤，有无奈，更多的是愤怒。
当初的灵盾也是自己一手打造的，也是自己的心血熬出来的。
可是现在的灵盾，不但不尊重当初自己的意见和理念，反而将她亲自采购的原料这么挥霍掉。
灵盾迟早要毁在厉思恒手里。
他懂得经商，懂得怎么管理恒亚，却不能深层次地理解珠宝。
即使现在的灵盾已经大不如前，但是放在厉思恒手里，也是暴殄天物。
见顾南溪不说话，厉成渝皱了皱眉，将那两枚钻戒放到柜台上，探寻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顾南溪回过神来，一边向商场外面走一边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
“对。”走出商场，她深呼了一口气，“可惜了梁笑当初特地去非洲采购这批真钻的心意，这批钻石的设计理念是错的，所以最后产生的产品，并不能发挥这个钻石最大的优点。”
“什么意思？”厉成渝对珠宝多少也是懂一些的，听到顾南溪这么说，便来了兴致。
顾南溪双手插兜，看着远处的天空，“这种真钻比其他的钻石要好得多，同样的切割手法，这种钻石绝对会比其他的钻石亮上许多也漂亮许多。这种真钻的品质是目前开采的真钻中最好的，所以根本不需要那么繁复的装饰设计，越简约越能够突出这款钻石的特点。而灵盾的这个系列，刚好和原本的设计理念相悖，最后做出来的产品，也只能是比普通的钻石好一点而已，却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顾南溪的一席话，让厉成渝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你知不知道……她曾经也用相同的语气评论过灵盾的珠宝首饰……”
虽然不是同一款产品，提出的问题也不一样。
但是她的神态，她的语气，还有她提出质疑的方式，和梁笑都相差无几。
顾南溪的脊背微微一僵。
自己太过于愤慨灵盾现在的情况了，所以忘了，厉成渝当初是见过自己批判珠宝的。
她转过眸，上扬了唇角，“我和她学的。”
厉成渝恍然大悟，心里微微有些酸涩。
如果梁笑还活着的话，应该和顾南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送我回去吧。”原本想要随意地出来散散心的，结果现在心情反而不好了，顾南溪便兴趣缺缺地准备打道回府。
厉成渝点头，便拉着顾南溪一道去了冷饮店门口的停车场里提了车，将顾南溪送回了公司。
“有什么发现么？”商场的门口，west站在厉思恒的身后，轻声问他。
厉成渝眯着眸子，看着顾南溪离开的方向，眉心挤到了一起。
她对灵盾的了解，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而且刚刚的那些话，和阿笑几乎如出一辙。
连厉成渝都发现了。
“帮我找私家侦探。”厉成渝嘴角狠狠地抽动着，“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只是到这里来视察，刚好瞥见了顾南溪和厉成渝来到这里，于是便隐在了柜台后面的更衣间里面，听到了他们两个所有的对话。
顾南溪这个女人，对灵盾似乎比他这个灵盾的老板还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