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萧厉顿时有些泄气,似乎只有自己在紧张。
所以宁长乐到底是有意纵容,还是心无旁骛,拿他当兄弟呢。
萧厉翻身,盯住宁长乐的后脑勺。好圆的后脑勺,像猫崽一样可可爱爱。
他悄悄地往里挪了挪,轻轻嗅宁长乐的脖颈。两人明明用一样的澡豆,柑橘的药香味却有所不同。
宁长乐的味道更好闻、更清新。
萧厉没有撒谎,嗅到宁长乐的味道,他就会莫名觉得舒心。想到世上能有这个人真好,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真好。
紧绷焦躁的情绪渐渐变得平静,萧厉闭眼进入梦乡,呼吸跟随宁长乐呼吸的节奏,缓慢而有规律。
宁长乐睁开眼,翻过身来,眼里掩不住的温柔,轻轻在萧厉的额头印下一吻,随后把头枕在萧厉的胸前,倍感舒服地睡去。
翌日。久安来到宁长乐房前,想伺候洗漱,拥有杀手敏锐听觉的她听出两个呼吸声,大惊失色地打开房门,发现主子和王爷交颈而眠。
啊久安的大叫声吵醒大半宁府的人。
宁长乐睡眼惺忪,还没明白发生什么,就见萧厉光着上身,被久安拿笤帚撵了出去。
看到久安如临大敌,惊慌失措的模样,宁长乐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主子,你还笑?还笑?久安恨铁不成钢地跺脚。
宁长乐打了个哈欠,语气含糊:难得看到久安有如此丰富的表情,有趣。
少爷,您不能如此主动!您忘了王爷的和离书吗?久安恢复面瘫脸,话说得辛辣直接。
她很想主子和王爷有情人终归眷属,可前提是王爷要先跪下来求主子,再八抬大轿重新把人请回去。
想起和离书,宁长乐脸色一沉,坚定地说道:我会让他亲自撕毁。
一众府丁听到声音,过来围观。
被赶出房外的萧厉半.裸着上身,毫无愧色,不疾不徐地披上外衣,淡然地进了自己房间。
青牧跟在身后,赶紧掩上门,欣慰地抹起眼泪: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和许伯终于盼到今天了。
瞎说什么呢。萧厉微微叹气,只是同床而已。
自王妃嫁入王府,一年两个月七天了,能同床就是天大的进步。青牧颇为乐观,有感于这次史诗级的进步。
萧厉受到鼓舞,暗自想,什么兄弟情不兄弟情,媳妇就是有意纵容他!
离赢得宁长乐的真心已经不远了!
待到两人同桌而食,冯管家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些异样。明明是夫妻俩,非弄得和偷情似的,这难道也是主子们的情趣?老人家表示不理解。
萧厉得了父亲亲笔写的劝降书,带着慧济及几位主要僧人,只乘一叶小船,来到海岛外。
海岛群舰齐出,密密麻麻排列在海面,水匪们严阵以待,只要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随时可以要萧厉的性命。
萧厉负手立于船头,用内力朗声喊道:吾乃安定王之子萧厉,今日携家父书信一封,特意拜会和玉岛主。
和玉此前只知道,临安水军新来指挥将领是皇族王爷,其他消息一概探查不出。
后来灵山寺被封,慧济等人了无音信,和玉这才稍稍重视起来。
和玉本以为这位王爷是来与他对战的。哪成想竟是故人之子?
和玉曾跟随安定王六年,很是佩服安定王的为人。
他从船舱内走出,隔着数不清的舰船远眺:一人傲然挺立,倒有几分安定王的轩昂气势。
放他进岛。和玉缓缓说道。
第38章 萧厉:打。
萧厉上岛, 沿路水匪们以刀剑相向,团团包围,唯恐他使什么阴招。
萧厉没再怕什么, 十分大方地把慧济等人给放了,释放友好信号。
和玉年近五旬,未有苍老之态,身材健硕,气质挺拔。他见萧厉豪爽, 让大家收了兵器,将人请到正堂内。
萧厉把父亲所书的劝降书交给和玉,信中细数两人往事, 恳切地劝解和玉归降,承诺会把他们安排妥当。
和玉看得老泪纵横:王爷还能记得那些小事,末将羞愧啊。
父亲从未忘记过将军,听闻将军的遭遇, 倍感痛心。将军如果能相信小侄,我可以保证岛上所有居民的安全
萧厉说得情真意切,和玉亦有一丝的动容, 不过言辞之间仍非常坚定:你能认我一声叔伯, 我很感动, 但我们不愿意接受招降。
退一万步讲,即便朝廷不追究, 我们也没法在这艰难的世道生活。要么活,要么死,只有这两条路,绝不会选择活得没有人样。
萧厉微顿,和玉和慧济都是性格刚毅, 宁折不屈的人。这种人非黑即白,固执坚守,很难说服。
他的心沉了沉,继续加码条件:将军请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如有必要,岛上八千余人的生活,我都可以安顿得到位,衣食无忧。
呵
和玉身侧站立的护卫不屑地呵斥。
我们在这里吃喝不愁,大家可以有肉有菜有酒,载歌载舞,还无需什么劳作。你能给我们安排吗?
萧厉微微蹙眉,不赞同地摇摇头:你们这些都是抢劫来的,有没有想过那些被抢劫的人该如何生活?
他们活该!护卫道。
他们有些活该,有些却不是。四个月前,你们劫杀来自溪安的商船,船上五十余人全死于你们之手,没留活口。
那商船的老板是溪安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五十余人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你们曾经受过伤害,如今却为了自己的私利,变成了施.暴者,这也是事实。萧厉沉声道。
也许一开始只是抢劫,只是对不仁义的富商下手。可时间久了,他们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手段越来越凶残,已经与初心走得太远。
够了!和玉大喝一声,冷冷说道,如果世侄是来兴师问罪,大可不必。
招安之后,前尘往事可一笔勾销。你们不必困于小小海岛,天大地大,何处都可以去。
水匪生活最大的局限就是担惊受怕,没有自由。萧厉在摆出丰厚招安条件、痛斥水匪做法残忍后,直戳水匪们最大的痛点。
和玉犹豫了,询问道:贤侄说得甚好,但是口无凭证,我们如何信你?除非有圣旨在。
萧厉双目一沉,这个圣旨,他确实求不来。甚至可能刚一提出,他就会被召回京城,再无权插手。
李器跃如今是兵部尚书,我若把此事禀告于朝廷,你们连招降的机会都不会有。
和玉冷笑道:那说招安不就是在糊弄老夫?贤侄还是请回吧。老夫看在王爷的面上,你治下水军的这段日子,不再出外滋事,保住你的名声。
这话何其傲慢,你一走,我还是干我的。
萧厉没有生气,语气不急不慢,认真且真挚:我自有办法。我们可以假装打上一场海战。海上战争,尸体难以打捞,敌我伤亡人数不好确定。到时我会虚报死亡人数,将岛上的众人秘密送走。如果无处可去,大家可以到北疆,由父亲安顿庇护。
这是萧厉一早想好的两全之策,风险全担在他一人身上。
和玉被萧厉的话震惊到。
要知道安定王最守规矩,没想到他的儿子却想出这等欺君做法。
他顿了顿道:你容我想一想。
萧厉执意留下,等和玉的回复。
萧厉被人带进禁闭小木屋,黑暗无光。几十人紧密地监视着,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