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喜欢。我让你不要喜欢。
宁长乐说着命令式拒绝的话,整个人却埋进萧厉的怀里,不安分地磨蹭紧实的胸.肌。
温热湿润的呼吸浸透轻薄的衣衫, 如轻飘的羽毛,一下下刺挠萧厉的神经,痒到心底。
他单手扣住宁长乐不堪一握的腰肢,压低声音哄道:乖,别闹了。
越是劝止,宁长乐便挑衅似的闹得凶,猫儿似的委屈呜咽:咯人。
要命啊!
萧厉抱人抱得更紧。衣裳遮掩下的手臂青筋分明,绷紧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像蓄势待发的猛兽,丝毫不放松对猎物的掌控,下一刻就能将其吞吃入腹。
突然响起的哭泣女声唤回萧厉岌岌可危的理智,萧厉这才发现趴在地面上哭花妆容的花仙儿。
她躺在一堆空酒壶里,嘴里念念叨叨,不知说些什么,哭得十分痛心。
让自家夫人喝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萧厉可没什么同情心。环顾四周,在卧榻上发现一床软褥。
他颠颠怀里不老实的猫儿,右手臂托住宁长乐的臀部,让他坐在自己的臂肘上,跨坐式的抱姿使得宁长乐不得不用细长的腿夹住萧厉的腰腹,上身紧贴萧厉,保持平衡,像树懒抱树。
萧厉空出一只左手,拽过软褥,扔到花仙儿身上,抱着夫人转身出门。
店内空无一人,唯有几盏烛灯发出微弱的烛光。
萧厉从二楼一步步往下走,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宁长乐带着浓重委屈的鼻音哼哼。
萧厉好不容易将人抱到马前,刚刚还嫌弃萧厉粗糙的宁长乐,把头窝在他的肩膀,闷声闷气道:我不会骑马,摔疼了怎么办?
太娇了。
他喑哑声音,耐心哄道:我护着呢,不会摔到。
哄了好一会儿,终于哄得宁长乐愿意上马。
等等。宁长乐抓住萧厉的胳膊,突然喊停。
小祖宗又怎么了?萧厉额头沁出汗水,打湿细长卷翘的睫羽,喉结因燥热干渴滑动。
宁长乐迷蒙着眼,一脸严肃:不可以把后背交给别人。
晴天一声巨雷,萧厉被劈得粉碎。
别人?刚刚亲过,自己怎么能还是别人呢?
下一句又忽的把萧厉送上天。
宁长乐红扑扑一张脸,一本正经道:我们面对面坐。
萧厉从没觉得花仙斋到王府的距离如此漫长。
他一手揽着猫儿的腰,防止滑落,一手牵缰绳,理智却如脱缰的野马早已不知飞去何方。炽热隔着衣缎传递,夏夜凉风吹不散温度。
胸前窝的猫儿醉得不清,揽着他的脖颈,发出婉转轻哼。
再烈性的马也被驯化得服服帖帖,甘愿臣服于下。
王府站岗的侍卫只看见一阵黑影,门口只留下一匹懵懂的马,不知王爷的去向。
萧厉把猫儿裹在披风内,藏得密不透风,须臾来到自己的寝殿。
猫儿已然餍足,恬不知耻地睡熟。萧厉沉脸打水,替他脱衣清理,晃得心思又是一阵迷乱。
为宁长乐换了身舒服的亵衣,再清理换洗好自己,夜色已深,连后山的鸟虫都停了叫声,入眠熟睡。
院内,萧厉端坐在矮木凳上,脸色铁青地搓洗宁长乐的亵裤。
宁长乐醒来时,天光大亮。
宿醉令他头疼欲裂,暗道酒果真不是好东西。
萧厉神叨叨地出声:醒了?
宁长乐瞪大眸子,看向似笑非笑的萧厉,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你怎么在?
看清楚是我的寝殿。萧厉龇了龇牙,露出森白的齿,眼下黑眼圈明显,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哀怨。
除了换了干净的亵衣,身体没有任何痕迹和不适的症状,更何况萧厉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所以,宁长乐合理怀疑,大胆提问:我吐了你一身?
萧厉挑眉,嘴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某人主动求亲,撒娇似的求抱,现在倒是挺能装傻充愣啊。
宁长乐无语扶额:有病就去看大夫,不要耽误治疗。
你不记得?萧厉气恼地问道。窥探完他的心,自己又爽利了,就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好一个奸商。
宁长乐摇摇头,他只记得和花姨喝酒,再往后全然不记得。
萧厉委屈道:你翻脸不认人呢。
宁长乐懒得同他掰扯,准备下床走人,没找到鞋。
萧厉想起昨天应当是被他一脚踹到床底,趴下身从床底捞到鞋子,伸手去抓宁长乐的脚踝。
宁长乐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屐鞋小跑,看见庭院内晾着自己的亵裤,面皮红成绛紫色。心想,绝对不可能,他绝对不是那种酒后败德的人,定是萧厉耍他!
萧厉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胸脯,被踹一脚,竟觉习以为常,没什么脾气。
宁长乐到底是装不记得?还是真不记得?
恰巧青牧端洗漱水盆进来,萧厉满面惆怅地问道:王妃是不是也喜欢我?
王爷,您这个也字就很微妙啊。至于王妃对王爷呢?全府上下,无不希望王爷继续努力。
青牧同情地安慰道:王爷您努力!王妃总有一天会发现您的好。
御书房。
二皇子萧昀呈上奏章:启禀父皇,儿臣已命冀北府追缴回百姓们拖欠田税二十万两。
乾详帝欣慰点头:还是昀儿能干,户部尚书说什么大旱受灾,百姓流离失所,无法按时交纳,纯粹糊弄朕!还有你显儿,身为太子,除了每日给朕丢脸,什么事都干不好,多像你皇弟学习。
儿臣也是极想为父皇分忧。避暑山庄延期一年,今年夏天眼看就要过去了,还没建好,必是负责官员消极怠工,儿臣左思右想,认为此事应该交由安王负责。安王有管理军队的经历,必定能让纪律严明,安王妃手中又颇有钱财两人珠联璧合,儿臣以为定能保证避暑山庄速速完工。
萧显依照徐丞相所言,胸有成竹地献上计谋。
徐恩义被宁长乐狠狠摆了一道,怎能善罢甘休,私下怂恿萧显把避暑山庄的督办事宜交给安王。
避暑山庄的修建款确实筹集到,但山庄依山靠水而建,开山挖土麻烦不说,附近暗河溪流很多,导致施工极其困难。这就是个大烂摊子,再有两年都不一定能建好。
乾详帝满意地点头,对太子另眼相看。
安王在眼皮底下活蹦乱跳,确实碍眼,放回北疆,又无异于放虎归山,发配到承善山建房子,刚刚好。
吾儿甚得朕心,拟旨吧。
萧显受到夸奖,得意地看向萧昀。安王可是萧昀的左膀右臂,最近朝堂内,不少老臣都受到他们的蛊惑,越发对他不满。
萧昀不悲不喜,没流露出任何表情。
萧显不屑地呲一声,旁人不知道,他却知晓自己的二皇弟,口蜜腹剑的小人一个。为征集税款,不惜动用军队抢百姓米粮,不管冀北大批灾民的死活。
萧显退出御书房,看见被拦在门外,却仍坚持苦等觐见的新晋状元爷问天寒。
小小一个礼部六品给事,还想学老臣们忠言逆耳?不知好歹。
看在你让我拔得闱姓头筹的份上,吾好心奉劝你一句。
萧显笑嘻嘻地说道,凡劝父皇勤俭的官员如今都贬谪到苦寒之地,过真正的勤俭日子去了。
问天寒正色道:臣不敢苟同太子之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奢靡之风不对,作为臣子,便应当劝诫,岂能因为怕降罪而不言?臣今日劝谏,哪怕被贬谪为庶民,哪怕被降罪,圣上听到就会有所触动,即便这触动是十分微小的。一人言则会有百人言,圣上总有一天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