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仁则不作声,其实这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朱由校看了一下情况,十个人中,五人想要罢方从哲,看起来是个平局,其实不然,因为叶向高和孙承宗之所以会出声反对罢方从哲,其实不过是照顾他的情绪罢了,真的算下来,还是七比三的结果。
难道又要象上次一样来个以情动人?用皇帝的地位来迫使臣子不敢担负离间君臣的罪责?这种手段使用过一次以后,只怕会有些问题,因为既然东林人敢于在朝中公然发难,那就表示他们其实已经有了相应的对策。
朱由校自登基以来,虽然群臣好象不大听话,但每次想要做成什么事倒都是能够顺利做成,就象收商业税,虽然有小波折,但结果倒都让他满意。而这次只怕是登基后遇到的第一件麻烦事了。
他突然感到心力交瘁,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想挽救明朝,想多做些实事,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要和自己捣乱呢?特别是捣乱的人还是一些素来有良好名声的所谓正人君子?三案早已成为过去,自己的父亲当了皇帝,自己又当了皇帝,福王并没有当皇帝,李选侍也没有当成皇后,这不就行了吗?大家安安静静地为国家,为民众做一些实事不好吗?为什么总是要争这些没用的事?打击政敌就这么重要吗?比大明朝的存亡都要重要吗?
他想,要不要做个昏君算了,象自己的爷爷一样,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了吗?把国家大事交给你们,反正明朝灭亡还有二十多年,到时自己搞一艘大船,带着老婆孩子跑到天涯海角,过自己的日子算了。
可是不行呀,就算能带着视自己如亲子的客氏,就算能带着忠心耿耿的魏忠贤,还有那么多太监宫女呢?还有长得象朱啸天的卢象升呢?还有屠夫二人组的孙传庭和洪承畴呢?还有要钱不要官的满桂呢?还有可敬可亲的徐先生呢?就算这些人都能带走,就算他们都愿意跟着一起走,那还有供养了朱家王朝两百多年的百姓呢?这如何带走?
还有延续了几千年的华夏传统呢?难道让满清鞑子上台来吹嘘他们的骑射无双,吹嘘他们的得国如此之正?吹嘘他们的同时向十一国宣战?吹嘘他们的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吹嘘他们圆明园三日成焦土?
难道要让我们的后代还要穿越回去和康麻子的数字军团儿子去谈恋爱?还要一口一个奴才地叫着,或者不叫着也在心里把自己当成奴才?难道要让明朝已经大规模使用的火铳弃置府库,重新用弓箭和西方人的大炮火枪来战斗,失我硫球,失我外兴安岭,失我台湾,失我安南,失我朝鲜,被一个弹丸小国打得狼狈不堪,而且在此时还有大量的人积极地与侵略者勾结,成为可耻的汉奸!
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回来不仅是要挽救明朝,我还要挽救后来已经失去的华夏传统,我不要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要中华民族永不衰败。我要真正地让华夏文化传扬全球,让全世界都知道,中国文化并不比西方文化差,我们不用****,我要让全世界尽可能地华夏化,中国化。无论是谁阻拦我实行这个目标,我就要把他撕碎,不管是组织还是个人。
殿中突然响起响亮的一声“啪”,众臣大惊,才发现皇帝已经站起来了,刚才的声音就是手拍在龙椅上发出来的。
朱由校一字一句地说道:“朕是天子,是大明皇朝的主宰,朕即国家!”
在些之前,朱由校一直表现得比较温和,对于反对他的人,他首先想到的是每个人立场有不同,所以会有不同的看法,这是可以理解的,尽量用大家都满意的起码是大家都有台阶可下的方式来处理与大臣之间的分歧。然而现在他觉得累了,觉得烦了。为什么自己身为皇帝,想做点事情就这么难呢?为什么我要照顾你们的情绪而你们却不顾我的感受呢?
我又不是常凯申,我不需要受到各方面因素的制约,我是皇帝,我又不是贪图自己的享受,我只是想强大大明朝,你们再和我作对,那就只好对不起了。
说完以后,朱由校冷冷地扫了群臣一眼,说道:“徐先生和阁臣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