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行人参中间,用小镐头搂出一个小沟来。
然后用长把儿勺子,一勺一勺的舀了豆饼水倒在沟里,再覆上土就行。
这活说的挺轻巧,实际上又脏又累。
那豆饼搁水坑里发酵了这么长时间,简直臭不可闻。
没办法,大家都用布条捂着鼻子,硬着头皮干活。
好在就五十丈,两天也就干完了。
六月十九号,大家正在参地里干活呢,忽然间天就阴了,风呼呼的刮,顷刻间电闪雷鸣。
豆大的雨点儿就砸下来,伴随着雨点儿,竟然还有鸽子蛋般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幸亏参地里都苫着参棚,一脸懵的众人直接躲在参棚下,倒是没让冰雹砸到。
只是听着冰雹落在参棚上,砸的板子叮当想,大家这心也跟着往下沉。
这么大的一场冰雹,也不知道覆盖面有多广。
要只是参地这片还好,毕竟有参棚罩着,不至于造成什么损失。
这要是砸到大田地你,就怕地里的庄稼又要完蛋了。
“许哥,你说今年这天气是咋了?前些日子下晚霜,这又来一场雹子。
唉,也不知道,咱大队那些地,有没有被雹子打了。
这要是打了,咱今年怕是连口粮都不够。”
几个人坐在池面子上躲雨,一边看着外头不断掉落的冰雹叹气。
“谁知道今年这是咋了?唉,咱老农民,靠天吃饭,吃饱还是饿肚子,全看老天爷赏不赏脸,难啊。”
许世彦叹气,这事儿他有印象,好像这一场冰雹,县里挺多地方遭灾了。
松江公社因为这一场冰雹,绝收上千亩,今年的日子,估计都不太好过了。
雷雨加冰雹都是一阵,不到半个钟头,雨渐渐小了,冰雹也不再往下砸。
雨过天晴,众人从参棚底下钻出来。
就见到那马道里一层雹子,亮晶晶的,大的如鸽子蛋,小的也跟手指头差不多。
众人一阵叹息,完蛋,今年的收成又要瞎。
“老天爷啊,你这是可着我们祸害,今年这又是晚霜又是冰雹,日子可咋过?”
“哎,许技术员,你不是能预测天气么?那你咋没预测到今天的雹子啊?”
忽地,那边传来一阵轻笑,有人一脸轻蔑的看着许世彦,出言嘲讽。
许世彦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队里之前那个技术员乔晖。
因为晚霜的事情,许世彦被提上来当了技术员,乔晖因为实习期还没过,只能继续留在队里干活。
估计是因为工作被抢了,对许世彦有点儿不满,这会儿故意出言讥讽。
“大学生,你说雹子有办法预防么?我就算提前预测出来,难道你还能给所有大田地都扣上棚子?”
许世彦摇摇头,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遇见点儿事情就赶紧冒头。
这种话说出来有啥意思么?只能让人笑话罢了。
即便后世有大棚了,遇上这样的情况,也未必能防得住那个大个儿的冰雹。
再说,也没有把大田都扣大棚的啊。
果然,许世彦这话一出,大家伙儿全都跟着笑了。
“就是啊,大学生,要不然你发明个东西,把咱的大田都扣上呗,那样就不怕雹子了。”
原本,乔晖也只是想讥讽挖苦许世彦几句罢了,不想倒是被许世彦反讽回去,顿时脸上挂不住,哼了一声,扭身就走。
“有什么可牛哄的?真当自己是大学生了?
不过就是个普通农民,有关系被推荐去读了两年书。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肚子里没多点儿墨水,倒是比谁架子都大。切,什么玩意儿?”
乔晖一走,这头几个小伙子忍不住吐槽。
“许哥要是有机会去念书,肯定比他强。”
许世彦一听,忙摇头,“哪至于啊?我初中都没念完呢,跟人家还是没法比。
得了,咱都干活吧,他就是在咱这儿实习,过一阵子就走了,何苦闹的不愉快?”
众人一琢磨也是,就是个实习的,过几天就得走了。
“对,对,干活,不跟他一般见识。”
等大家从参地回村,就听说这一场冰雹不小,不光是队里,公社有些地方都被冰雹砸了。
所幸雹打一条线,东岗公社受灾面积不算太大,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