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队名声在外,人家就是奔着二大队来的,他们羡慕也没用。
“赶紧的,把人家小伙子找来,让我们见见啊。
我们没你那个命儿,人家主动投奔,那好歹的让人家帮我们个忙,也给我们几个队都整上地枪啊。”
光羡慕没用,还是来点儿实在的吧,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地枪。
于守广能说啥?还能不让见?这就不是他们二大队能藏私的东西。
如今还算好的呢,最起码过来商量,要是搁以前,那都是无条件平调。
“找人来没问题,帮你们弄地枪也行。
可有一样提前说好了啊,只是帮你们做出来地枪,负责教会使用,工分你们得给,不能白用。
还有,借了得还,别跟以前似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可不行。”
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二大队富裕,其他大队往年也有借东西的时候,多数都借了就没影儿。
于守广还真担心,这人借着借着,就借走不还了。
那可不行啊,他还指望着许世彦过一阵子弄那个豆饼发酵追肥的事呢,这人可绝对不能撒了手。
于守广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都面露尴尬。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们能干那样的事儿么?
再说了,这是人,户口都落你们队里了,我们还有啥办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于守广还能咋办?只好叫人去把许世彦找来。
然后,许世彦就成了香饽饽,被轮流借调到其他大队和公社参场,带人做地枪等看参用具。
人家不光给工分,一天还管着两顿饭,好吃好喝伺候着,直到把地枪制作安装全都教会了为止。
二月末和三月前半个月,许世彦基本上没干别的,不是在工业,就是在各大队。
带着徒弟做地枪、拉炮,手把手教他们怎么装枪药、枪砂,怎么布线,有啥注意事项。
每一样都仔仔细细的讲,生怕这些人一知半解听不懂,万一回去瞎捅咕,出了事可就坏了。
主要是地枪这东西太危险了。
前世就有看参的人,自己安的地枪,结果有天喝多了,不小心绊上去,把自己给崩了,重伤住院。
所以许世彦千叮咛万嘱咐,使用的时候必须小心。
好在能被挑来学徒的,都是聪明灵透的年轻人,学东西快还扎实。
许世彦教完之后亲自验收成果,一个个做的都不错,这才放心了。
许世彦做事认真仔细,有技术却没傲气,从来不会仗着自己有本事就眼睛朝天看。
不管对谁都特别和气,说话也很稳当,一点儿不说狂话。
借调到其他大队去干活的日子里,很受欢迎。
跟着他学徒的那些小伙子,一个个都挺服他的,等着教完离开时,大家伙还挺舍不得。
都说往后许世彦家里有啥事儿,喊他们保管到。
转眼间已是三月下旬,天气逐渐转暖,阳坡的雪已经融化了不少,背阴坡依旧覆盖着厚厚的冰雪。
这个时候,参地的活就不能等了,得抓紧时间做棚。
柱脚都是去年冬天砸好的,这时候就要安排人上去,把大联杆子钉在柱脚上,再把棒槌板子钉在大联杆子上头。
赶在棒槌出土之前,将参棚全都苫盖好,避免人参被雨淋。
人参这东西太娇贵,被雨一淋就要烂,那样可就减产了。
参地的活都是挑年轻健壮的小伙子去干,往年在东江沿,多数没有许世彦的份儿。
搬到东岗可就不一样了,一小队的队长直接安排了许世彦上山干活。
参地干活工分高,谁不乐意啊?
于是,刚忙完地枪的许世彦,就乐呵呵的跟着人上山干活去了。
参地做棚不难,先用锯把柱脚上头锯个v形的槽口,然后把大联杆子两头各锯去一半。
两根大联杆子搭在一起,正好担在柱脚的槽口上,然后拿六寸的大钉子直接钉进去。
上头再铺上棒槌板子,一样也用钉子钉好就可以。
参棚不是做好了就三年不动它,冬天的时候要把棒槌板子起下来,让雪落在参地池面子上。
新栽是做全套棚,打冻和做货就是只重新钉棒槌板子,苫毛草或油毡纸。
所以每到开春,活都特别忙。
二大队可不是东江沿,这边去年一共栽了三千丈棒槌,一年的就比东江沿总共的还多。
光是这些新栽,做棚就得挺长时间呢。
“队长,咱这大联杆子是不是丢了啊?去年明明记得捡够了的,这咋干着干着不够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