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时听罢,却是深深的望了这孩子一眼,再抬头便是吩咐道:“行祖宗家法,将这人乱棍打死,妇孺避让,骆明磊,观刑。”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处死,无疑是极其残忍
的事了,只是骆明磊脸上有恐惧,有害怕以及其他更为复杂的神色,只是唯独没有懊悔,这么想来骆明磊将自己身世抖出来之前也未必没有想过会害死骆安旭。
骆明磊,此刻到底在扮演一个什么角色,骆明诗此时也看不懂。
“望春,翠姨娘跑了,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骆明诗此刻心中极为复杂,原本是好意,欲放过骆明磊,他却自己跳出来说明了一切,助了她将骆安旭处死,却也放跑了翠姨娘害的她报仇之日更加遥遥无期。
望春即是想安慰,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大周朝那么大,大周朝之外还有过家,翠姨娘往外跑了,小姐又怎么知道她跑了多远,又去了何方。”
望春说着说着,见骆明诗没了声音,便也无意再继续说,只小声劝道:“小姐莫不是将翠姨娘不放在心上要更好过些,任她跑得再远,也跑不过这片天不是,”想了想又道:“小姐,我是说翠姨娘会有报应的,你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望春,莫要再说了,我懂的。”骆明诗望着脚下的泥泞,默默想着,纵使翠姨娘跑了又如何,道真如望春所说的,心里有鬼的人是如何也跑不过天的,也跑不过她的手掌心。
望春见了赶紧为骆明诗撑好伞,又将骆明诗拉至一边,离那脚下的泥土少了些,这才道:“小姐,莫要踩那里,免得脏了你的脚。”
骆明诗听了望春的话,忽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便说道:“望春,回寝居了。”
大概是次日凌晨,传来消息,两人皆入殓了,不葬在陵墓。
又传来消息,老爷并未表明要重处骆明磊,骆明磊却主动自请回到于河镇,老爷应了,也剥了骆明磊大少爷的名头,只是又吩咐为骆明磊的马车上添置了许多家产。
只不过一天的功夫,骆府的主子和算得上半个主子的就少了一半,偌大的骆府显得更空旷了些,也显得尤为荒凉,连带着这个春节本该热热闹闹的节日也草草过了。
偏爱显摆威严的老夫人也沉寂了下去,后院中权利最大的人亦然成了大夫人,骆安时在上奏请假了三日,终是在收到了同僚带来的圣上口谕后又开始上朝,京城也谣传了些骆府的事,却是在热头之后,也换了别的话题。
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骆明诗如同往日一般去给大夫人请安,见到如今的大夫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大夫人较于之前更加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的掌权者的气息也更强烈了些,大概是经此一役,将老夫人败了个彻底的原因。
虽如此,待她却仍如往常一般,不时留她下来,借着喝茶的名义教与她更多东西,就连如何管家,如何做一个掌权者也有涉猎,连带着骆明诗棋艺,茶艺都已达到了精通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