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加我一个应该没问题?傅容介反牵住他的手,浅色的眼眸半敛着看着他,你多少也给男朋友一点相处的时间。
贺堇沉吟两秒,被他看得没辙,这个得和小鱼商量。
傅容介这才嗯了声,又将人拉过来。
贺堇眼疾手快地抽出一只手挡在唇前,我真的得走了,梁泓他们还在等我。
他话音刚落,侧边的下颌处覆上软和的温度。
贺堇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手挡错了地方。
他不应该遮自己,他应该去遮挡住傅容介的唇齿。
因为短暂闷钝的疼痛从下颌处袭来,直奔涌向上。
轻微的,酥麻的。
贺堇愕然地将人推开,直视着小学弟微红的眼睛,阐述他的罪行,你咬我。
傅容介不紧不慢地掀开衣领,你也来盖个戳么,正好上次的位置太低了,看不见。
好几天才这么一会儿相处的功夫,他想至少得留下点什么东西。
贺堇和他僵持了一秒,抱着报复回去和快点结束的心理凑上前,在抬牙落下时,余光从衣领褶皱的缝隙里瞧见什么,顿住。
贺堇?发现他的停顿,傅容介轻拍了拍他的肩胛处,催促。
贺堇听着他近在耳边的低哑嗓音,退开了一点,抬手隔着衣料轻按在他肩侧,这里怎么回事?
一片青紫,破了皮,有血痂。
傅容介稍一怔,语调松散着说:撞到墙擦伤了,只是淤青。
怎么会撞到的?贺堇问。
不小心。
傅容介留心他的神色,由着他探过身来查看。
但他既希望贺堇心疼他,又不想在他眼里看到担忧的神色。
你去看电影吧,不是快开始了吗。傅容介拦阻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贺堇目光从他伤处抬开,看了他一眼,手指顺沿着颈线向上捧住他脸颊,凑近亲了亲,不咬你了。
傅容介低垂的眼睫颤了颤,抬手覆住他削薄的手背,轻轻握着,就着这个姿势稍侧过脸蹭了蹭,贺堇。
嗯?
没事。傅容介捏着他触感温润的手指放下来,记得和贺俞说一声,或者我和他说,周六我会和你一起去。
贺堇答应一声,才离开这温存的片刻,打开车门下了车。
和贺俞沟通的过程相当顺利。
原本贺堇以为会受到些阻碍。
毕竟一开始贺俞提出去露营,是打着刚入职压力大没朋友想出去放松放松的旗号说的。
贺堇还以为他会不乐意多一个人。
傅容介也去?
电话拨通之后,贺俞只惊讶了一小会儿,就答应下来,行啊,那就再带个苦力。
?
再?苦力?
我正准备和你说呢哥,杨睦也去。贺俞说。
起初杨睦和他说听起来挺有意思也想去时,他没答应,但转念一想。
露营还是有些安营扎寨的苦力活要做的,他少爷身子娇贵,作为债主使唤杨睦干点活,而且还包吃包住,也算心安理得,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下来了。
杨睦?贺堇有点意外,他还在帝都?
这都暑假了。
昂,他考研留校了。贺俞枕着胳膊咬着薯片,说得不清不楚,到时候带两小帐篷,咱俩睡一个,他俩睡一个,正正好。
重要的是,他经过上次落水那事,现在对傅容介不再那么排斥,才答应地干脆。
贺堇见他居然都已经分配好了,趁着他没改变主意就答应下来,然后将这件事用微信发给了傅容介。
.
晨起的山间薄雾袅袅升腾,筛下来的柔光如纱幔披缀于山野湖泊。
烈日临空时才散去些如烟似雾的白,露出山体原本的模样。
因为是花香果熟的时节,山上群林青黛如画,胭脂淡施。
岚风低拂而过,带起叶片窸窣絮语。
贺堇一行人循着贺俞早先踩过点做过标记的位置停下车,在一片青葱草地里寻找适搭帐篷的地。
他们现在在半山腰上,身后是没边没际的白梅树林。
附近有一汪小湖泊,怎么看都是绝佳的露营地点。
贺俞信誓旦旦地说他找了好久,这片山绝对没有比这更好的地,这几天也没有比今天更晴的天气,让大家尽管安心玩。
杨睦翻着手机,慢腾腾举起来给他看页面,这个博主好像也来过这露营,说这里蛇多虫子多。
这座山以及周围两座小丘其实本就是市区人常会选择的露营地点,网上攻略说不上多,但靠谱的绝对不少。
他们沿盘山公路上来时,就看见过一家三口在离这不远的路边摆起烧烤架了。
贺俞一听他说蛇虫,先是悚然一惊,又若无其事地摆摆手,我带了防蚊灯,这天这么热,蛇应该不会出来吧,没事没事。
杨睦瞧他一身黑色宽松背心和灰色运动短裤,露着细胳膊细腿,但笑不语。
贺俞看他笑,恼羞成怒地把人踢去和傅容介一起搭帐篷。
贺堇压低帽檐,从后备箱里拿出帐篷内帐,拿去给找好地方的傅容介搭骨架,看贺俞闲着,支使他道:把折叠桌椅、户外电源和炊具拿出来,营地灯提前架好。
这不是贺俞想说这不是还有两人吗,使唤他干嘛,但再转头一看,那两人搭帐篷放防潮垫也挺忙碌,他又不能放着他哥一个人干活,只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贺俞拎着折叠桌放好,又拿起卡式炉,交叠着步子在那踩野蘑菇,好怀念,我初中那会儿跟航呃。
他想起个不该提的人,改口道:我初中那会儿跟人去荒山野营,那比这可刺激多了,哪有锅啊电的,就捡柴火逮鸟掏鸟蛋,虽然吃不饱,但就是特有意思。
杨睦回头望了他一眼,你初中还做过这些?
贺俞神气地仰起脑袋,那当然,那次还是翘了一天课去的。
哦贺俞忽然想起来,凝眸盯着他,好像就是你,记的我名字,报给的班主任。
那天根本没有班主任的课,当晚他踩着放学的点回去,结果就被一通电话一顿批评骂蒙了。
那段日子,可别提多恨杨睦了。
是么?杨睦挑眉,轻描淡写地说,我都记不清了。
贺俞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没事,我都替你记着。
他这么说也就只是玩笑,毕竟后来他报复过杨睦,杨睦也还回来了,还连累了他哥。
贺堇提着饮用水放在傅容介初步搭好的简易塑料棚下,听他们聊,忽然开口喊了一声贺俞,你现在也可以去捡柴烤鸟,没谁拦你。
贺俞一愣,拿着锅不动了,真的?
当然。贺堇从他手里把锅抽过来,各吃各的。
哎哎?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堇在他追上来前摆手道,刚上来的地方,那一片我看见有桑树林,你既然没事,就去摘桑果。总得做点贡献。
傅容介附和他,那旁边我看到还有山茱萸,也可以采一点。
啊?我一个人?贺俞指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