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琮听得直摇头,见识了,哥宝,下一个!
贺堇听完直乐。
一直没作声的杨睦却沉了点脸色。
贺堇没乐完,就顿住了。
半秒后瓶口对准他,他被兰琮犀利提问。
你和我哥在一起,谁追的谁?什么契机?
贺堇的目光下意识地往身边的傅容介身上飘。
两个当事人都有些僵持地安静了一会儿,耳朵冒上热气。
周围的吵闹都好似停滞了一瞬。
我喝。贺堇点点头,仰起脖颈灌了一杯。
他把酒杯放下,伸手将桌子正中的酒瓶拿开,不玩这个了,我们玩别的吧。
兰琮也识趣,不追着问,行,那接下来玩什么?
成语接龙?
傅容介低声开口,眼角染着笑,接不上就做二十个俯卧撑,做不完就罚酒。
或许因为他们闹得有点久了,夜色渐深,海边晚风降了温;又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喝得多了,不愿意再玩复杂的游戏。
很快一桌人就通过了这个提议。
贺堇知道傅容介提成语接龙的来由,抬起眉头,半询问地看向傅容介。
您好,您有事吗?
傅容介垂眸,试探地捏了捏他的手,眼梢弯翘,安稳的笑意在眼眸里晕染开。
贺堇多看了两眼,实在受不了他乖巧的样子,只能随他捏。
兰琮坐在面朝门口的位置,现在海风灌进来,已经有些冷了,虽然气氛还是一样热闹。
兰琮搬着椅子换了个位置,坐到贺堇旁边。
开始吧,我先来。
先定个字。
那就海。贺俞说。
兰琮低头思忖,那先来个浪漫的,海枯石烂。
又补充道:感觉烂开头没什么成语啊,那就同音字也行吧。
贺堇借着酒气,笑着道:有的,烂醉如泥。
傅容介接:泥牛入海。
杨睦:海誓山盟。
盟?贺俞懵住了,这有词儿吗?
又盯着杨睦,你就不能说点简单的?
兰琮嘘他,不行就做俯卧撑!
等等等等贺俞伸出五指,另一只手捂住脑袋,盟meng,对了!蒙混过关!
兰琮双眼圆睁,这能算?
这能是成语?
杨睦翻出手机百度,而后拿给他看,还真是。
兰琮:
接龙继续。
冠冕堂皇。
黄道吉日。
日复一日。
又是日。兰琮扶着腰笑。
杨睦接道:日以继夜。
贺俞:那,夜以继日?
兰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杨睦:其实也可以。
贺俞点头,我这出国几年,成语能记清多少,已经很厉害了!
兰琮叹气。
好在接下来的画风就正常了不少。
从日积月累开始。
累牍连篇,翩若惊鸿,洪水猛兽,受宠若惊,惊涛骇浪,浪子回头,头昏眼花,花里胡哨,少见多怪。
其中杨睦因为头一回没答出来,做了俯卧撑,因为有点醉,没做完,只能喝了酒。
贺俞也没答上来一回,老老实实做满了二十个。
怪力乱神。兰琮接着新的一轮。
他酒量意外的好,半点醉态不显。
贺堇眼前有点晕,察觉这当地酒的后劲有点大。
神乎其神。他接上。
神魂颠倒。傅容介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避免他支着脑袋的胳膊碰到桌上的酒渍。
倒杨睦顿住了,想不出来。
贺俞看他眼神已经颇为朦胧,站起身说:到此为止吧!都不早了咱们回酒店。
我能想出来杨睦在影影绰绰的光影里看了他一眼,倒背如流!
贺俞顺口接了句,流离失所。
兰琮:所作所为!
贺堇:为所欲
嘭咚一声响。
结结实实的撞击使得桌子都震了两震。
这就倒了?贺俞惊了,低头看着脑袋磕在桌子上的杨睦。
贺堇也奇怪,他明明看着挺深藏不露的居然最不能喝。
那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傅容介理平了衣角站起身,我来叫车。
兰琮撸起袖子,老杨和我一个酒店,我送他回去。
贺俞蹙眉,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扛得动吗?咱俩一起吧。
贺堇坐上车时,脑袋里已经有点迷糊。
但神思还算清醒,只是想不起一些事情,又对另一些事情格外执着。
这种时候让他认路回家还是没问题的。
他自认自己现在的状态,比起酒吧那次要好的多。
那会儿,他完全是强撑着,秉着负责的态度把小学弟送回了家。
下了车,贺堇看着小学弟来牵自己,没伸手,自顾自进了酒店电梯。
傅容介很快跟进来,但没有贸然靠近。
封闭静谧的空间里,贺堇将心里的一些问题在舌尖碾磨了一遍,最终没忍住,问出口。
你暗恋过谁啊?
他看到学弟怔了下,似乎十分意外这个问题会从他嘴里问出来。
他看学弟准备开口,但他却突然不想听了。
贺堇皱着眉丢开了这个不讨喜的问题,截住他的话头小声问:现在还喜欢吗?
傅容介匀着呼吸,学着他小声说:现在喜欢你。
贺堇挑眉看着他,我比他优秀?
嗯。傅容介轻声笑。
他嗓音冷且厚的质感,注定了这一声笑会麻麻酥酥地灌醉人的耳朵。
那好吧。贺堇揉了揉发热的脸。
勉强能原谅这点了。
他想起问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他自己之前的感情史一片空白,这一方面和贺俞如出一辙。
他不能半点不介意他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到了房门前,贺堇拿着房卡,又看向走到另一间门前的傅容介。